徐瑾素靜靜地看著仇皈,眼神冰冷,半餉,幽幽地開口道:“我懷了仇皖的孩子。”
整個地牢因為這句話而靜默下來,仿佛就連空氣都安靜了,仇皈死死地盯著徐瑾素的眼睛,像是反應不過來一般忘了呼吸,而徐瑾素,隻是冷冷地、冰冰地,看著眼前這個像是沒有了呼吸一樣的狼狽的男人。
“不可能,仇皖除了白伊依,誰都不會碰的,”仇皈震驚地盯著徐瑾素的肚子:“仇皖心裏隻有白伊依,他除了她不會碰任何女人,素兒,你不要騙我,雖然白伊依不怎麼樣,在床/上也矯情的要命,身子弱到生不下一兒半女,最後隻能被後宮那些女人給吞了,但是,仇皖就是愛這樣的女人,裝作楚楚動人白蓮仙子的樣子,又要最高的榮耀,又要獨一無二的寵愛,但是,仇皖就是栽在這個女人手裏了。”
徐瑾素平靜地看著他,看著他不斷地說著前世白伊依是如何背棄仇皖,進了宮做一個和後宮那些女人一樣的宮妃,他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屑,不屑於白伊依的裝腔作勢,不屑於仇皖的有眼無珠。
徐瑾素微微低頭,抬手慢慢地撫摸還沒有顯懷的小腹,語氣平淡:“可是,我還是懷了仇皖的孩子,沒有用藥,沒有用手段,是仇皖堂堂正正地給我的。”
仇皈的話,一下子就像是被人掐在了喉嚨裏,嘴裏發出‘嗚嗚’地喘息聲,半餉,終於吼道:“你這個不忠的女人,你怎麼敢,怎麼敢,背叛朕。”
“為什麼不敢,”徐瑾素抬頭,死死地盯著他:“你毀了我,毀了我的信念,毀了我的一生,你是我一生最愛的人,可是你卻親手把我推向了深淵,仇皈,為什麼我就不能背叛你,為什麼我就不能毀了你。”
徐瑾素冷笑一聲,語氣不屑至極:“你如今,隻是個被困在這陰暗地牢裏的廢人罷了,你有什麼權利指責我,朕?”她冷笑一聲,諷刺地搖搖頭:“還朕,如今,你連落魄的宣王世子都算不上,你不知道吧,前幾日,你那個好父親已經上表朝廷,改立了你那個繼弟做新的宣王世子,而你新投誠的主子,可是絲毫沒有猶豫地就批準了,如今,你還有什麼,還有什麼?”
“啊,”仇皈大吼道,整個人拚命地想要掙脫鐵鏈的束縛,但是徒勞無功,陰暗的地牢裏隻發出乒乒乓乓的鐵鏈聲:“為什麼,為什麼,”他痛苦地看著徐瑾素:“我對你不好嗎?我對你不夠真心嗎?朕封你做皇後,即使你死了,也按你的遺願,封了你妹妹做皇後,朕對你什麼都不計較,把那麼大的榮耀都給了你徐家,你還想要什麼?”
“你對我計較的那些東西,是你帶給我的,”徐瑾素死死地盯著仇皈:“讓我失/身,是你派人幹的,給我喝下的墮胎藥,是你親手喂的,你所謂的我的過錯,我身上的汙點,都是你帶給我的,你憑什麼嫌棄我、質問我。”
徐瑾素咬著眼,仇恨地看著仇皈,淚眼朦朧:“你知道,當我看著你和那個那麼像我的麗嬪花前月下的時候,我是什麼心情,你知道當你說她隻是我的替身的時候,我有多麼的諷刺嗎?”她站起身,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向仇皈:“你毀了我,毀了我們之間的情誼,又憑什麼在那裏裝作情深似海、萬般無奈。”
仇皈趴在地上,仰著頭,看著徐瑾素一步一步走來,就像是踏足他的心上,直至眼前出現了一雙大紅綢緞鴛鴦錦繡鞋,他才微微地回過神來:“我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你怎麼可能會不在意,怎麼可能會不報複,你是徐家瑾素啊,你聰慧如此,怎麼可能看著我好過。”
“沒錯,當我彎下身子,去討好你、順從你的時候,仇皈,我的心裏,就沒有你了,”徐瑾素愣愣地看著遠處的牆壁,眼中淚水滑落:“那是算計的開始,而我,也開始算計你了,如果真心換來的是背叛,那麼,就用假意,換你的真心,”徐瑾素輕輕地笑了,笑得自嘲又絕望:“我為了等你,用藥讓自己體弱多病,直到二十歲都沒有出嫁,徐氏一族多少女孩子被我耽誤了,我父親為此承受了來自家族的多少壓力,可是你呢?你又是怎麼對我的,要不是我最後成了皇後,纖兒也成了皇後,我們徐家,就要敗了,而我,竟然為了你這個人渣,差點毀了我的家族。”
徐瑾素把脊背挺得直直的,像是永遠都不會倒下一般,她是徐家瑾素,是徐家萬千寵愛的大小姐,她絕對不會允許有人毀了她的家族,就是她自己,也不可以:“仇皈,既然,上一世,我因為你,傷了我的家族,那麼,我就要從你身上,在把我的家族給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