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秋風渡?”白成半軟在床上,他為官十幾載,又是太上皇的心腹,這秋風渡的名字,卻是偶爾知道一二,此毒無解,自己的命,也救不了了。
“白大人,中秋風渡者,身子會比常人虛弱很多,經常大病小病不斷,直至耗完人的氣血為止,此次大人遇刺,隨是把這秋風渡給引了出來,但是也加快了大人的耗損,所以……”
“所以,本官沒救了,”白成蒼白著臉接道,聽了剛才阿七的話,他也就明白自己這些年沒事就大病小病不斷,想來就是中毒所致,想起年輕時自己身子還算硬朗,到了杭州後慢慢虛弱下來,也就明白自己當時已然中毒了,他滿臉悲切地看著仇皖:“王爺,下官這般,可要怎麼幫到王爺啊?”
仇皖看著白成一臉遺憾愧疚加不甘的表情,知道他是在利用最後的資本和自己談條件,可是一想到,他是伊依的父親,仇皖也就忍了下來:“白大人不必慌張,隻管在府裏享受與家人最後的時光,至於其他事,本王會另想辦法,”他頓了頓,補充道:“大人此劫,乃是為了聖上,本王自然如實稟報,自會讓皇上保大人後人的。”
“謝王爺。”白成誠懇地在床上頷首,自知自己必死無疑,但是想要投靠皇上的投名狀還沒有弄好,自己死後,留下獨女一人,可想她日後淒慘,如今看到良王這般,雖然不知道良王為什麼會這麼對自已,擺明了表示會把以後的功勞算在自己身上,但是隻要對唯兒有利,他也就無所謂了,這般想著,白成掙紮著坐起來,右手在靠牆的床沿上敲了幾下,立馬顯出一個暗格來,他從裏麵把東西取出來,赫然是一個木匣。
白成顫抖著手,把木匣遞向仇皖,說道:“王爺,這是下官擔任這巡鹽禦史十載所過手的鹽稅、銀錢,還有下官所調查到的江南大小官員的關係往來,不知可否幫到王爺。”
仇皖眯著眼睛把木匣接了過來:“你隻管休息,本王會把曾大夫留下來,讓他盡量為你續命,至於別的,交給本王便是。”
“下官謝過王爺。”白成半跪在床上,向仇皖行了一個大禮,這已經,是他能得到的最後的待遇了,此時,他是真的真心感謝仇皖的。
“你且歇著吧,”仇皖轉過身,起步離開:“曾大夫,留下來,讓白大人,好過點吧。”
“是,王爺。”
仇皖神情凝重地走出房間,把那個木匣遞給自己的暗衛,往外走了沒一會兒,就遇到了一身素服的白伊依。
“小女見過良王,”白伊依顯然是特意等在這裏的,她盈盈拜了一禮,這才把心中所想問了出來:“王爺,我爹爹……”
仇皖看著白伊依紅腫的雙眼,知道她這幾天必然是為了白成哭了不少,心中微疼,開口道:“你去看看白大人吧,本王先走了。”
“王爺……”白伊依上前一步,弱柳扶風地樣子像是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這讓仇皖又歎了口氣:“這幾天好好和白大人相處,也要顧忌自己的身子,不然白大人會不安的。”
“您的意思是……,是……,”白伊依用手帕摸著嘴唇,滿臉的不可置信和傷心欲絕:“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本王盡力了。”
白伊依咬著唇,無聲地哭泣許久,終是穩定了情緒,用帕子拭幹臉上的淚痕,對仇皖又是一拜:“小女子謝過王爺。”說著,她急急從仇皖身邊而過,想著白成的院子走去。
仇皖看著白伊依的身影消失,滿腦海裏都是她剛才無聲哭泣的淚臉,終是恨透了自己的無能,伊依,你放心,我一定會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護你一生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