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素感受著喉間的窒息,麵色漸漸蒼白,眼神中卻沒有一絲慌亂,她一瞬不瞬地盯著仇皖,好像要看到他的心裏去。
仇皖也死死地盯著徐瑾素,看著她的雙眸中沒有絲毫的害怕、退縮,心裏一震,慢慢放開了手中。
徐瑾素撫著自己的脖頸,難受地咳嗽了幾聲,這才看向仇皖此時變幻莫測的臉龐:“王爺畢竟太年輕,這入定的本事,不到家啊。”
“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要徐家的退路,”徐瑾素死死地盯著仇皖,表情嚴肅,語氣肯定:“徐家是太上皇老臣,太上皇一死,以如今皇上的心胸,徐家未必能有什麼好下場,所以,徐家要從王爺這裏找個退路。”
“你是說,你徐家願意投靠本王?”仇皖眯著眼睛,徐家願意投靠他,這對他來說,是好事一件,隻是……:“你憑什麼讓本王相信,你徐家的誠意。”
“我,徐家唯一的嫡出大小姐,嫁給你良王,就是我徐家最大的誠意。”
仇皖眯著眼睛,這是實話,徐家就徐瑾素這麼一個嫡係的女兒,嫁給自己,確實是徐家最大的投名狀,可是這件事情,卻讓他怎麼也舒服不起來,他可以不要徐瑾素、不要徐家,多等幾年,多籌謀幾載,也可以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萬沒有拿自己的妻子之位,來換一個徐家的。
其實仇皖的心思都對,徐家現在看起來在朝中頗有地位,可是,等到太上皇一死,徐家肯定遭殃,對於一艘必定要沉的船,仇皖沒有必須要的理由。所以說,與其是徐家要幫仇皖成就霸業,不如說徐家是找仇皖謀個後路,所以,徐瑾素才執意要嫁給良王。
隻是如今仇皖大事未成,一切還不是定數,他不會知道未來的自己真的能夠成功,徐家的投誠隻能算是錦上添花卻絕對不是雪中送炭,此時徐家的主動投誠,讓他心裏怪怪的,卻一時說不出哪裏有問題。
但是這一切,徐瑾素知道啊,她重生歸來,對未來的走向和仇皖的實力,都有一個客觀的評估,自然知道,此時徐家出手,才是對徐家最有利的。仇皖此時剛回京中,心裏雖有章程卻難免前路茫茫,要不然他也不會在自己的挑釁下,三番四次的失了顏色,徐家在這個時候暗中投了仇皖座下,以仇皖的為人,未來不知是保全家族,再進一步也猶未可知。
仇皖死死地盯著徐瑾素半餉,這次開口道:“本王不喜歡被威脅。”這是說,他可以接受徐家的投誠,但是不能用這種方法接受。
徐瑾素微微一笑,對於仇皖對徐家放下了幾分防備而放心不少,她站起身,微微幅了一禮:“王爺放心,那人之事,家父並未知曉,這事,隻有小女子知道而已,”她站直了身子,直視仇皖的眼前:“我求的,不過是父母安康、家族存活,至於我,”她的唇邊微微掀起一抹苦笑,稍瞬即逝:“等事成之後,王爺要覺得我礙眼,大可賜死我,給那人騰位置便是。”
仇皖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徐瑾素:“我以為……”世人皆求生不求死,我以為,你也如此,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半餉,像是想到了什麼,才幽幽歎了口氣:“要是你真的能做到你所說的,本王可以成全你和仇皈。”
徐瑾素微微一笑,臉上卻顯出幾分一時難以看清楚的釋然與複雜:“王爺說笑了,我嫁於你,便隻會是良王府的人,要是以後王爺嫌我礙眼,大可以在我死後,找個風水好的地方把我埋了便是了,至於仇皈,”她轉身,走到還隻是光禿禿的桃花樹下,看著光禿的枝椏,像是想起了什麼一眼,眼中露出幾絲回憶,但表情卻甚是怪異:“還是不要打擾我的好。”
那一刻,在仇皖的眼裏,徐瑾素的表情微妙、笑容讓人看不分明,明明站在眼前,卻好像遠在天邊,那一刻的徐瑾素,像是真是的雲霧,飄渺卻又抓不住,讓人心裏也不自覺地跟著飄忽起來。
仇皖愣愣地看了她許久,這才站起身,嚴肅道:“希望你說到做到,要是你們徐家真的可以助本王登位,到時候,本王可以讓你假死脫身。”
“多謝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