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徐母之前曾被徐府隱晦地提醒過幾次,知道這次的婚事,女兒會有危險,心裏不免擔心不已,尤其是這次出門,徐父特意囑咐她萬事小心,更是派了這麼多護衛之人,讓她的心裏甚是不安:“素兒,要是實在有危險,這婚事……”我們就退了吧,徐母在心裏歎道。
“母親,婚事乃太上皇聖旨所下,君無戲言,連父親都做不了主。”徐瑾素急忙安慰著。
“哎,”徐母歎息一聲:“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她緊了緊握住徐瑾素的手:“我苦命的素兒啊。”
“母親,”徐瑾素淚目流轉,撒嬌般地靠在徐母懷中:“良王位高權重,又有軍權在握,更是當今聖上唯一完好的兄弟,聖上就算是彰顯仁德,也不會對良王下手,女兒可以嫁於他為正妃,可是大好的姻緣,母親不必擔憂。”
“那你和那個……”
“母親,女兒知道自己之前太過任性,不顧父母擔心,一意孤行,如今女兒已經想通了,想要過安心的日子,母親應該為女兒感到高興才是。”
“是啊,是該高興,”徐母微微舒展眉頭,輕輕拍打徐瑾素的後背:“之前你那樣,為娘擔心,現在你這樣……,娘隻希望你過得幸福。”
“女兒會很幸福的,”徐瑾素的眼眸暗了暗,強調道:“女兒會很幸福。”
仇皖和了覺大師坐在禪房裏,兩人之間放著一盤未完的棋局。
仇皖手握黑子,緩緩放下一子:“還是在大師這裏,可以讓本王心裏平靜一些。”
“能讓王爺感到平靜,也是老衲的功德一件,”了覺大師不卑不亢,從容地落下白子。
仇皖頓了頓,看著棋盤中的棋局變化,微微皺眉:“大師的棋藝本王真是望塵莫及。”
了覺微微一笑,態度恭敬卻不獻媚:“那是因為王爺想的太多,不想老衲,本是方外之人,有空靜下心來要就這棋藝之術。”
“大師的意思,是本王陷在紅塵,難看清局勢。”
“老衲隻道,王爺背負太多,不如老衲有空而已。”
仇皖抬眸看了看了覺的表情,終是把手中的棋子放在一旁的棋盒裏,不打算下了,他本來就不喜歡下棋,自己到這裏來,可不是為了這事:“剛才,禦史大夫徐錚的夫人來了大師這裏,可是對大師說了什麼?”
了覺微微低下頭,雙手合十放在胸前:“王爺,徐夫人隻是心不平靜,和老衲隨便聊聊。”
“隨便聊聊,”仇皖挑眉:“她可是徐瑾素的親娘,她會不擔心自己女兒的婚事,隻是和你隨便聊聊。”言語中,對徐瑾素乃至徐家的態度,甚是不滿。
了覺低頭念了一句佛號,這才緩緩開口:“王爺和徐家小姐乃是太上皇指婚,天作之合,無人會有擔憂。”
仇皖定定地看了他許久,發現他仍然不動如山,冷笑一聲,開口道:“不知大師可是,這內殿簽筒第十三簽的簽文是什麼?”
“第十三簽?”了覺的表情頓了一下,從善如流:“十三簽,上簽,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仇皖嘴裏呢喃,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本王看時,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吧,”說著,他起身出門,留下一句:“本王在觀音寺有事,你給我把嘴閉緊了。”
了覺垂眸看著麵前的棋局,暗歎:“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