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迦宜的話音落,我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看到屏幕上那三個字時,我原本幹澀的眼眶霎時迷蒙起來,一層霧氣籠了上來,我忽然覺得委屈極了。
我接起電話,強壓住自己的喜悅,裝作漫不經心地喃喃,“許涼辰,你終於想起我了。”
許涼辰在電話那端靜了幾秒,然後那抹柔軟的嗓音就緩緩地彌漫到了我的耳朵裏,“暖暖,我在你病房。”
我點頭,“好,我馬上回來。”
一邊說,我一邊往外走,陳迦宜沈眉兼柳旌一概被我拋在腦後,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許涼辰了,甚至跨越了一遭生死,我現在隻想快點見到他。
回到病房,許涼辰靜靜地倚在門口的牆壁旁,他穿了一件簡單的純白色t恤,愈發襯得秀美的麵目清逸如玉。
見到我,他淺笑著迎了上來,眉目依舊秀逸,絲毫不見一絲一毫的愁鬱之色,我的嘴扁了扁,他笑著抬起手在我腦袋上輕輕揉了揉。
關於車禍,關於陳迦宜,關於陳迦宜肚子裏那個不知道究竟是被誰害死了的孩子,我和許涼辰都絕口不提。
我抬起眼看他,一張臉苦兮兮,“許涼辰你既然來了,那我不要住院了,我要回家。”
許涼辰笑,對我揚了揚手裏捏著的幾張紙,“出院手續我已經辦好了,這就走吧。”
從回了x市那天之後,這麼久我都沒再回許涼辰的房子,衝到我的房間,第一件事就是蹦起來往床.上撲。
許涼辰好脾氣地看著我在床.上又蹦又跳,等我跳累了,他走過來替我掖了掖被角,看著我沉沉睡去。
——這是,我從x市回到北京以來睡的第一場好覺。
醒來時,居然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我從臥室裏出來,就看見許涼辰倚在落地窗旁邊抽煙。我的腳步頓了一頓,許涼辰他很少抽煙,除非是,極其不開心或者有心事的時候。
客廳裏的燈隻開了一個,一片昏昏暗暗中,他手裏的煙蒂就格外地耀眼。
我摸索著走到他身邊,揚起臉安靜地看著他。
我和他沉默著,誰都沒說話,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過了一會兒,是許涼辰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摁滅了指間的煙,低著頭不看我,聲音裏,像是帶了幾分斟酌了許久的決絕,“暖暖……”
他喊出了這兩個字,我的指尖就是一抖,說不出來為什麼,也許是因為這樣的夜色,也許是因為許涼辰抽煙了,又也許是因為我們之間幾天未見了,一聽到他的聲音,我居然遏製不住地想要顫抖。
我顫著嗓子,強笑著打斷他的話,“我、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許涼辰長睫朝我掃了過來,我笑得愈發勉強了,“我、我知道陳迦宜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了。”
許涼辰抿了唇,沒有說話。
我揚起臉,盯著他的眼,“我說我沒有,我沒有在她吃的東西裏動手腳,我沒有把她的孩子弄掉,你會不會信我?”
“我信。”許涼辰嘴唇動了動,很清晰地說了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