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想著,也許你真心放下上京的一切,要在華家門裏陪著我,我想若是如此,我是不是該給你我一個機會。”他們都說,他為她連命都不要了,給他一個機會吧。
“可是我卻沒有勇氣,如果我給了你機會,又落得同以前一樣的下場,我該如何麵對自己?”
如何麵對曾經千瘡百孔滿是心傷的自己?
如何麵對為她出生入死又放手成全的驚蟄?
她不得不承認,她不怕死,可她卻怕那種行屍走肉,心如死灰的感覺,她經過一次,卻不想再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
於是齊宴對她好,她也難受,不對她好,她還是難受。
反複糾結掙紮,煎熬思考,不得解脫。
可是那碗的豆腐花,讓她突然明白了,她的糾結其實在乎於齊宴的選擇,若是齊宴選擇了,她便也就解脫了。
而今齊宴來找她,想必是已經做了選擇。
“我最近總是想著,你那樣的人,如何放得下權勢地位,如何甘於在華家門做個小角色?”
上京的來信,讓她明白,齊宴從來不屬於華家門,不屬於江湖,這不是他的舞台。
隻有南越那裏,才是齊宴的歸宿。
而不是,她華離的身邊。
“我們終歸,不是一路人!”華離仰著天深深吸一口氣,才算是平了起伏的心緒,最後說出的話,終是若初見時的淡然,也或者是更加的冷漠疏離。
“王爺,慢走,不送!”華離說完,閉了眼睛,等著齊宴走人。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斷了好,斷了幹淨,她從來便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如果不能擁有,便斷的幹幹淨淨,再不做任何奢想。
隻當這些日子做了一場夢,如今該醒了,夢再美好,總是夢,人還是要活的現實些才好。
華離想開了以後,緩緩睜了眼,仰頭看著洛水的夜空,隻覺得心頭似乎輕鬆了些。
卻隻聽得後麵一聲輕笑,她呆怔回頭,後麵齊宴溫文淺笑,似乎看了她許久,被她猝然回望,那些眼中來不及收拾的情意便傾瀉而出,讓華離抓個正著。
“你笑什麼?”華離羞惱,心中不知做如何想,惱齊宴不吭聲騙她,又欣喜齊宴聽了這些話竟然還是沒走。
齊宴走近幾步,站定在華離麵前,眉眼溫潤,聲音若水,“阿離,我一直在等著你說這些,你如今終於說了,我自然要笑。”
華離一下惱了,聽了這話,合著一直等她主動開口呢,臉一沉就要發飆,卻被齊宴有先見之明的攔了下來,將人一摟一抱。
前些日子,華離隻要沉了臉,齊宴便隻有癟嘴委屈的份兒,連個大氣都不敢出,而今卻有霸道王爺這一套,曆來被齊宴哄著寵著的華離哪受得了。
若是齊宴跟她好好說話,她估計還聽得進去,而今要強來,華家女俠哪裏肯啊,當下就要猛地要推開齊宴。
可是齊宴不是以前的病秧子,雖然沒點武功,但是身強體壯,到底又是男子,若是認真起來角力,華離的力氣還未必比得過齊宴。
華離見推不開,怒了,一邊嚷嚷叫齊宴放手,一邊使了力氣就要推開齊宴,可是齊宴今晚似乎吃了藥了,跟她夯上了,死是不鬆手。
華離那手上便上了勁,拳頭招呼到齊宴身上,華離到底是練武的,真的上了力,一點也不留情,齊宴打的胸口犯疼,隱隱感覺有吐血的征兆。
但是硬是抵死了不鬆手,華離罵也罵了,打也打了,人就是跟你無賴上了,你還拿他沒轍了,隻能恨恨的齊宴,一雙手揪著齊宴衣領喘著粗氣。
那眼神跟個小狼一樣,泛綠的厲害,恨不得上去咬齊宴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