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爸爸的再婚之日,阮鬱知道,自己應該懂事的祝福他找到新的幸福,但是,她做不到。為了家庭和睦,阮鬱一直是個聽話的孩子,但是,今天她想順從自己的意願,晚點回家。
阮鬱漫無目的徘徊在校園西北角偏僻的林蔭路上,享受這片刻的自由。傍晚的校園少了白日的喧鬧,分外寧靜。走了一段時間,看看時間,阮鬱還是打算回家,她不想爸爸擔心,此時小樹林深處卻傳來隱隱約約吵鬧聲。阮鬱是個循規蹈矩的孩子,向來不願意多管閑事,但是,今天她卻想看個究竟,於是,她躡手躡腳的向樹林深處走去。
這大概是阮鬱長這麼大見過的最暴力的場麵了,五個女生正在圍攻一個短發女生,隻是被圍攻的女生身手很好,雖然臉上掛了彩,但是,那五個女生也沒有賺到便宜,眼看勝負已見分曉,其中一個穿紅色T恤,染黃發的女生,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向那個短發女生撲去。阮鬱一時情急,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大叫道:“小心!”這聲驚呼提醒了短發女生,她迅速的閃開身體,隻是,手臂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匕首劃傷,鮮血頓時流了出來。黃發女生大概本來隻是想嚇唬嚇唬她,沒想到竟真的劃傷了她,一時竟愣在了那裏。其他四個女生見狀也慌了神,連忙拉起黃發女生倉皇逃跑了,也顧不上理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
短發女生見她們逃走,竟不急著去包紮傷口,反而就著一棵梧桐樹席地而坐。阮鬱怯怯的靠近她,說實在的,自己從沒在現實中見過這麼強悍的女生,不免打量起來。女生的個子很高,一米七左右,很白淨,留著像男孩子一樣的發型,發絲微微泛黃,因為打架,現在有些淩亂,膚色白淨,隻是現在額頭上有一條大約兩厘米的傷口,像是被指甲撓的,偏瘦的瓜子臉,眉毛細長,眼睛是單眼皮,有點像現在小說裏流行的丹鳳眼,高鼻梁,嘴唇很薄,此刻正緊緊的抿著,她給阮鬱的整體感覺就是極具英氣。阮鬱從小乖巧,父母對自己要求嚴格,從來不允許自己在外麵亂交朋友,導致自己從小到大隻有單潔一個知心的朋友,短發女生這樣的學生更是自己曾經避之不及的,但是,此刻,阮鬱感覺,自己想靠近她,想和她成為朋友,也許今天她隻是想順從自己的心意,而不是遵守好學生的條條框框。
“我送你去醫務,你的傷口應該處理一下。”阮鬱對漠視自己傷口的短發女生說。女生看了她一眼,沒吱聲,仍靜靜的坐在樹下。
阮鬱看看她的額頭和手臂,從書包裏拿出常備的創可貼,“手臂上的傷口我無能為力,額頭可以簡單處理一下。”說著就要給她貼上,女生卻將頭一歪,眼裏的敵意顯而易見。阮鬱歎口氣,將創可貼遞到她手裏,拿出小鏡子一起遞給她,示意她自己貼。女生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將創可貼貼上,將鏡子遞給阮鬱,低低的說了一句謝謝。阮鬱看她此刻的樣子,跟剛才強勢的樣子千差萬別,反倒是像犯錯的小孩子,不禁笑出聲了。女生看著阮鬱,一臉的莫名其妙。阮鬱抿著嘴笑著,也挨著女生席地而坐。“我是阮鬱,很高興認識你。”阮鬱伸出手,自我介紹道。女生看了看她,遲疑的伸出手握向那隻纖嫩的小手,道:“亓(qi
)爽。”這時的她們不知道,在以後的十幾年裏,她們也是這樣手握著手渡過了無數的困難。
相互認識過後,兩個人再次默然無語,但是卻不顯得尷尬,晚風吹著梧桐葉子沙沙作響,夕陽的餘光透過葉子灑在兩人的身上,增添了一種寧靜。當最後一絲陽光也消失無蹤,阮鬱站起來,拍了拍裙子上的土,伸手拉起亓爽,“該回家了。”阮鬱看了看亓爽手臂上的傷口,道:“血已經幹了,但是還是要清理一下,防止感染。”亓爽也不說話,順從的跟阮鬱去了學校附近的診所,大概連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竟這麼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