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做自我介紹。
——我叫金魚。
——誒?真的是金魚那個金魚麼?
——嗯。
——啊,很有趣的名字呢。那麼金魚同學有什麼愛好麼,也可以說一下哦。
——沒有。
——沒有?愛好是很重要的啊。沒有愛好會很無聊的。
——無所謂。
金魚的記憶隻有7秒,7秒之後它就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一切又變成新的。即使在小小的魚缸裏,每每遊過的地方又都變成新的天地了,所以它永遠都不會覺得無聊。
7秒一過,所有都是新的。
遇到的人,做過的事。開心的,不開心的。想記住的,不想被記住的。
統統歸零。
金魚拖住腮,麵前是擺在客廳裏大大的魚缸。裏麵的魚兒們遊的正歡,完全沒有因為被人盯著而感到拘束的樣子。眼睛鎖定住一條眼睛鼓的格外大的金魚,金色布滿背身,可是奇怪的是肚子竟然是白的,像條被人用尺子刻意區分開那樣,交彙處格外的直。
金魚抬起手隨著它的方向跟著遊動。呐,就是因為那個笨女人給我取了個怪名字,金魚什麼的。我才會忘記她得樣子了吧。完全不記得媽媽長什麼樣了啊,所以她給我取金魚什麼的,她也後悔死了吧。
3歲那年之後就沒有見過了的媽媽。完完全全的給忘記了摸樣。
無所謂啦反正。。。。。。
眼睛瞄到掛曆上的日期。7號。
距離27號。還有20天。就16了呢。是大人了。獨當一麵的大人。
——魚同學的爸爸是話劇導演吧,好厲害啊!
——也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厲害。
——魚同學你不要謙虛啦,我知道的啊。作為導演要帶領演員們讀劇本,分析劇本,排練劇本,分配任務。是個很重要很厲害的角色啊。
——是嗎?我不知道。
——誒?
她不知道才是應該的吧。爸爸從來就沒有帶自己去過他工作的地方。也從來不曾給自己講過他工作上的任何什麼。小時候也不是沒有問過,可是都被他以,這些你不用知道,你做好你自己應該要做的就好了,來回應。
小時候就算她哭著喊害怕,他也無動於衷的不帶上她。摔門而去,留下她任由保姆照顧,有時候一個禮拜,有時候甚至要兩三個月才能回來。
——嗯。他從不讓我知道的啊,他得工作。
甚至其他。
就算坐在一起吃飯。也是沉默著的。他不願意和她講起他得任何,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的他。他在外麵都住哪,吃些什麼,要去哪裏演出,什麼時候回來,他從來不講。
——你不愛我嗎?爸爸
——怎麼會,當然愛你啊。
即使這樣回答著,可是他卻好像總是給她於答案背道而馳的反應。
其實大人也是會說謊的啊。長大後的自己逐漸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