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那抹亮光又在沐離的後方顯現。沐離站住腳步,回首望了望亮光,它是那麼的妖豔,那麼的迷人。
他看了很久,一直沒有動作,直到最後,他嘴角忽然露出淡淡的笑容,卻是閉上眼睛,向著之前的方向走去。
才走幾步,突然這片死寂般的寂靜已然被打破。一股炙熱的氣息撲麵而來,沐離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身處一片火海岩漿之中,全身的血肉都被突如其來的火焰灼燒著,一股難以壓製的痛苦瘋狂地湧來,他感覺自己都要在這火海中化為灰燼。
但他卻依然緊閉著雙眼,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不知何時,周身的火海緩慢退去,幾滴水聲忽然在耳邊響起。隨即一片滔天巨浪出現在他的麵前,此時一切都顯得那麼渺小。
巨浪在他的身上肆虐著,撕裂著,仿佛下一刻,他便化為一絲蜉蝣,最後湮滅在天地之間。
此時沐離的臉色蒼白至極,隻是他卻始終堅守著步子,緩慢地向前走去,不曾回頭。
巨浪退去了,隻在他的耳畔餘下虛無的寂靜。整個空間中,隻有他的腳步聲在回蕩。
“離兒……”
忽然,一個聲音在他背後呼喚著,聲音中滿是無盡的愛與思念。
這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啊,淚水不停在他眼眶裏打轉。沐離停下了腳步,背後的人兒依然在那輕輕呼喚著,起初還隻是她自己,最後所有他在乎的在乎他的呼聲全在耳邊響起,然後沐離的眼淚奪眶而出,漸漸濕潤了他的麵頰,餘下一絲溫熱。
過了許久,他終是攥了攥拳頭,滿是哽咽的道:“你們,離兒對不住了……”
然後,將所有的聲音拋在了身後……
……
沙沙的腳步聲在這一片黑暗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沐離一個人,緩慢地向前走著。不曾感到的孤寂,不曾感到的無助。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是出現了皎潔的月明。
沐離睜開了“塵封已久”的雙眸,深邃而又冰冷。定定的盯著頭頂的月,先前便是你的輕柔吧?
天井五關便是此了。
“天井五關,折桂。一步蟾宮,桂枝滿手。危哉高哉,不勝淒寒。”
高高在上的蟾宮竟然是掛在一顆樹上的。這棵樹生於天地之間,碩大的青葉匍匐樹間,黃實點綴滿枝,深紫的樹莖散發著點點黑華,沐浴皎月卻不見影子。
真是大自然的鬼斧之作。
隨後,沐離繞著這棵通天大樹走了一周,細細看了一番,最後在樹文比較粗糙的一邊一點一點地向上爬去。
遠看時,葉子是青的,果實是黃的,近了才知道,那是如翡翠般的不帶絲毫瑕疵的嫩葉,那是如黃金般閃耀著金芒的碩果。
沐離的心一直定在蟾宮之上,對身旁之物不曾有一毫的留戀。
而沐塚中的陰風卻是暗道可惜,不停地咋咋嘴巴。
“怎麼?堂堂的天機閣主也會嘴饞?都幾百年的人了還這德行。”沐雲道。
“這可是通天建木呀,青葉、黃實更是回春妙藥。”陰風爽朗洪亮的聲音也有些低落,“這小子,真是暴殄天物,就不知道摘下來孝敬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