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楚……把手收回去,你不能……”
“你中了‘冰魄’之毒,眼下唯有我能幫你。”
“你自己重傷未愈,還怎麼幫我……”我心中一急,心血上湧,忍不住吐出血來。
“噓——別說話,讓我幫你。”
“可是……”
“唉——”他抬手飛快地在我背上連點數下,我頭一歪,便再次陷入昏睡。“傻鳳兒,定要逼得我出此下策麼。”
興許是我命不該絕,興許是慕容楚的救治真的有了效果,在昏睡了不知多久後,我終於醒過來了。
緩緩睜開眸子,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簡陋的草屋,我躺在屋內僅有的一張床上,床上簡單鋪了層幹草,使得整張床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硬。腦袋隱隱抽痛,我抬起手臂想要去太陽穴,卻忍不住先“嘶”了一聲,我的手,竟然連簡單的抬手都做得劇痛無比。我不由得開始擔心在我昏迷期間是不是受傷了,或者被誰下藥之類的了。
噢!對了!一定是無葉那女人幹的好事!她的劍!是了!一想起那柄寒光迫人的寶劍,我便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那種迎麵而來的殺氣與寒意,豈是一般武者能夠抵擋得了的?
“吱咯——”那扇搖搖欲墜的門被推開,慕容楚端著一隻破瓷碗站在門外,我的眼睛被屋外流瀉進來的陽光刺得險些睜不開,隱約中隻見到他一襲白衫,風姿綽約。我撇撇嘴,真沒天理,這妖孽,憑什麼落魄的時候也同樣衣冠楚楚?
“醒了?”很好,進門的第一件事便是看我醒了沒有。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我這副模樣,和癱瘓有什麼區別?
他在床沿上坐下,扶我起來倚在他懷裏,我這才看清他手中捧著的是一碗水,他下意識地把碗先貼上自己的唇,剛想張嘴卻又頓住了,看了眼巴巴望著他的我,說道,“險些忘了,你已經醒了,呶,自己喝吧。”
敢情之前你都是“那樣那樣”喂我的?!我當時倒是很想這樣問來著,不過到底沒好意思開口,就紅著臉一口喝幹了那碗水。
他熟練地為我拭去唇上的水漬,伸手便要——掀我的被子??!!
我拚命想要動手護住,可惜,手沒力,連腳也沒力,好吧好吧,我咬住總行了吧?!於是我狠狠咬住被子,嘴裏還不忘質問他,“你想幹蝦米!”
雖然語音有些含糊不清,但我的憤怒充分自眼神裏表達了出來,誰知那妖孽不知自省,還膽敢滿臉莫名其妙地反問我一句,“你這是想做什麼?”
我淚眼盈盈,“慕容楚,你介個衣冠的家夥,你……”
他一把我始終咬著的被子,“若想早日康複,便收起你那性子,乖乖聽話便是。”然後一把扛起我,像扛著一個破麻袋大步朝外走去。
我剛從昏迷中醒來,加之被他這樣扛著,更是難受得緊,便不住抱怨道,“喂!慕容楚!你放我下來!”
他冷哼一聲,腳不沾地,竟然使起了輕功!
我嚇得倒抽一口氣,之前他亂用真氣引起毒發的事還曆曆在目,如今他竟又故技重施!!丫的,是嫌命太長了是麼?!
我像個潑婦似的轉動我可憐的小頭顱來表達自己的不滿,他始終裝作聽不到看不到,任我叫罵。不過,自他越飛越快的速度來看,他的隱忍差不多該到極限了吧?
大約半刻鍾左右,他終於停了下來,而他停下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把我按在腿上打起了!
“這第一下,是罰你頭大無腦,有勇無謀,胡充英雄。”
“第二下,是罰你連累主子躲在深山為你療傷,有家難回。”
“第三下,是罰你昏迷了整整半月,要主子為你端茶送水受盡奴役之苦。”
“第四下,是罰你不知悔改,不分尊卑,不僅不心懷感激,還膽敢辱罵主子。”
“第五下,罰你害我擔心受怕整整半個月,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罰你不經我的同意便擅離職守,罰你……令我心碎欲狂!”
“第六下……”
“不……慕容楚,夠了,別說了,夠了……”我放棄之前的掙紮,淚雨滂沱地哭倒在他懷裏。
“夠了?不,鳳兒,我的憂心,又豈是這幾下能夠彌補的?你給我牢牢記住了,你是我的,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不許離開,一步也不可以,半寸也不行!我不會容忍你被別的男人奪走,閻王也是男人,藍行風不行,他也不行!”
他狠狠攬住我的肩膀,仿佛要將我融入到他的體內,入心,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