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表現出了粗中有細的一麵,說:“兩個連隊修大壩,也不會出現如此嚴密的地下軍事要塞,隻怕還有其它更為重要的任務。”
“小豬說得對!”駒子點頭稱是,說:“事情遠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空瓶子問道:“大壩廢棄,部隊去了哪裏?”
李梅說道:“部隊肯定也就撤走啦!”
駒子眉毛深鎖,搖了搖頭。
格納庫堆滿了各種軍隊製式的大衣、毯子、幹電池、飯盒、防毒麵具等物資。野豬找到了存放武器的地方,用工兵鏟撬開裝步槍的木箱,抓起其中的一支ak47自動步槍,說:“嘿嘿,這下好了,這槍很適合叢林作戰喲!”
“那還愣著幹嘛?!”慕言順手拿起幾個防毒麵具裝進包裏,說:“拿上防身。”
“奇怪了,還是新槍,這我就不懂啦!”野豬嘩啦一聲,拉開槍栓,說:“部隊撤走的時候,為什麼把武器和物資都留下了?”
這個情況就沒有辦法解釋了。部隊仿佛在某一時刻突然憑空消失,沒有人知道去了哪裏。僅僅留下了軍事物資和武器裝備,似乎冥冥之中等著探險隊來補給。
“不管了。”慕言也拿了一把ak47自動步槍,扛在肩上,說:“前方也許會遇到危險,你們帶上一點軍火。”
紅辣椒是狙擊手,拿了一把m24狙擊步槍;駒子拿起一支勃朗寧自動步槍;李梅拿了一把湯普森衝鋒槍,這把槍又叫芝加哥打字機,由於開槍嗒嗒嗒的聲音酷似打字機而得名;唯一不會用槍的人就是空瓶子,慕言偷偷放了一把軍刺在她的背包,用以防身。
最下層找出彈藥箱,野豬打開一看,全是用油布包裹的子彈。手電筒光芒塗抹,閃著黃澄澄的金光。眾人都將彈藥配齊,從地下軍事要塞出來,回到值班室。駒子去檢查兩架蟬式無人機,其他成員借此機會,在曠地休息調整。
“小時候,我家屋後也有這樣一片玉米地。”空瓶子指著遠處,說:“半夜經常被噩夢驚醒,仿佛鬼上身,手指窗外的墳山和苞穀麵露驚恐表情。”
探險隊員順勢看去,值班室之後正是塚虎山側麵山脊。
“當年同我們一起住在那片平房的另外一個小朋友還真夢到過鬼。”
“他夢到了什麼樣子的鬼?”
空瓶子指了指苞穀地,說:“夢到玉米地有兩具骷髏。”
這個小朋友的夢還真有創意。
清光之下,陰風慘淡,玉米地嘩嘩作響。
空瓶子繼續說:“養父請了一幅南極仙翁的畫,懸掛窗欞,震懾惡鬼,這我才不哭了,踏實睡覺。其實在我的記憶之中哪裏是遇鬼,實際是源自從小內心的恐懼感,小時候時常在想,時間盡頭在哪裏?越想越恐懼,所以才會有那樣類似抽風的反應。”
空瓶子博學多才,經常說些不著邊際的話,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怎麼接下去。說好聽點,她是哲學家,說得難聽點根本就是小瘋子和神經病,其餘的人尤其是野豬、駒子這等粗人,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
慕言卻是眉毛一軒,問道:“思考的結果是什麼?瓶妹妹那麼聰明,相信有自己的解釋!”
“你太看得起我了!這樣深奧的哲學問題,哪裏是我這小小女子能夠解釋的!?”空瓶子怫然而歎,道:“長大以後,我隻能盡量不去想這些問題。不過,在我接觸到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之後,似乎對時間的問題釋然了。”
李梅坐在地上,雙手抱膝,問道:“為什麼?”
“因為時間是相對空間而存在的,也就是說是相對的,而非絕對的。”
空瓶子又說了一段玄而又玄的話,搞得人頭腦發暈。很難想象,幾個探墓者居然會在鬼魅叢生的陰靈之地探討如此深奧的哲學問題,讓人有些啼笑皆非。
慕言有心討好空瓶子,附和道:“你的意思,沒有空間,也就沒有時間了?”
空瓶子點點頭,說:“也許是更加高維的生物或者智慧,在另外一個位麵,創造了我們。”
“是不是就跟我們開發網絡遊戲一樣?”慕言微微一笑,半開玩笑半當真地說:“程序員就是那個數字空間的上帝。”
慕言的一句話,猛然間引起了空瓶子的注意,說:“你的說法恰如其分地解釋了這個觀點。”
有了空瓶子的激勵,慕言也就暢所欲言地表達,說:“盤古和女媧,一個創造了空間,一個創造了人。他們就是高維科學家和軟件工程師,我們努力追尋的所謂的真理,也許隻是他們的遊戲設定而已。”
空瓶子十分深奧的相對時空觀,經過慕言深入淺出的解讀,有了更加形象的說明。這時空瓶子好感倍增,似乎有點喜歡上了這個額頭留著齊劉海兒的青年,便是野豬和駒子兩個大兵都有些能夠聽懂了。駒子開始同意空瓶子的觀點,說:“對,時空都是相對而言的。好像關閉了服務器,網絡遊戲也不複存在一樣。”
慕言說:“同理,現實世界也一樣。”
空瓶子眼睛閃爍睿智寒光,點點頭說:“而且,我覺得空間不止這些。除了我們生活的現實空間,網絡空間,藝術空間,還有回憶、夢境、幻想等等都是脫離現實之外的空間。正如慕言所說,即便是現實空間,某種程度上都可能是夢境,‘人生如夢’就是這個意思。甚至所謂的異次元空間,人死後去的天堂,我們所謂陰間等等,都是不為人知的另外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