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帶不走,也得做個記號,鋸一小段樹樁回去留個紀念。”野豬有些混不吝,嬉皮笑臉地說:“改天召集人馬,卷土重來,不就能夠帶走了麼?”
“你想得太簡單了!”紅辣椒說:“老薑頭的冤魂守了那麼幾十年,不會讓我們輕易挖走烏木的。”
“辣妹子,我覺得野豬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水手如魚得水,也有些躍躍欲試,說:“如果真有烏木,我們就發財了!那還去倒將軍墳幹什麼?!”
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盜墓也是為了撈冥器賣錢,可是在塚虎山轉悠半天,寶貝沒見一個,鬼倒是見了不少,將軍墳沒有找到,反而差點送了命。羊肉沒吃到,惹得一身騷,心裏正冒鬼火。既然知道水下有寶貝,提著腦袋都要試上一試。他們不考古,不是周文錦,隻要能賣錢,什麼東西並不重要。
關鍵的問題,此刻正在湖心。水手握著船槳,大家都得聽他的,很快調轉船頭向水壩方向劃去。
水路比陸路要慢得多,待得充氣橡皮艇來到水壩之下,已經是後半夜了。
這座大壩足有十層樓那麼高,即使是在暗夜清光之下,依然顯得十分巍峨和雄壯。
當年國家投入了多少人力和物力,耗費了多少資金,因為一段烏木而出現小小偏差便雞飛蛋打,實在可惜和遺憾。慕言向下俯瞰月光之下寧靜而孤獨的宏偉水壩,終於明白了老薑頭內心的愧疚和懊惱,甚至他的自殺都能隱隱感知。
水手說:“我先下去看看。”
野豬連忙說:“你還有沒有潛水裝備?”
“這又不是海鬥,沒有帶多少。”水手想了想,說:“不過,另外還有一套備用的。”
野豬迫不及待地說:“給我吧,我和你一起下去。”
慕言苦苦阻攔不住,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覺得可能要出事。
水手和野豬帶上麵鏡、呼吸管和腳蹼,背上氣瓶,翻入湖水。
慕言和紅辣椒留在湖麵,守著快艇。
可是時間過了十分鍾,湖麵仍然沒有動靜。
事前紅辣椒問過水手,水肺最多支持半個小時。他倒還罷了,野豬著實有些讓人擔心。雖然他也是特種兵,畢竟隻是一頭豬,水下不是他的長項。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慕言也就越來越緊張和擔心,說:“那麼長時間了,還沒有動靜,不會被那死婆子給搞死了吧?”
紅辣椒叱道:“胡說,烏鴉嘴。”
長發禁婆、水壩幽靈,注定了臥龍潭亡命探險不會那麼輕鬆,詭異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不經意間,湖麵浮現無數黑色頭發,危險向充氣橡皮艇靠近。
慕言和紅辣椒感覺不太正常,借著月光往水中一看,纏繞的頭發緊緊裹住充氣橡皮艇。慕言頭皮發麻,一股涼氣沿著脊背直衝入腦,道:“禁婆!”
“冷靜!”紅辣椒道:“燃燒彈在哪裏?”
慕言小心翼翼地拿過水手留在充氣橡皮艇上的背包,東西實在太多,如何知道燃燒彈在哪裏?紅辣椒拉開背包拉鏈,嘩啦啦將東西倒出來一半,從中揀出了兩個玻璃瓶子,說:“火柴給我。”
兩個玻璃瓶子就是紅辣椒給水手的自製防水燃燒彈。慕言將火柴遞給她,湖麵開始出現漣漪,充氣橡皮艇也有些顛簸。兩人知道禁婆就在附近,連忙七手八腳地劃動橡皮艇。慌亂之中,方法又不對,搞了半天仍然在水壩附近的漩渦裏原地打轉。紅辣椒縱然是高手,在水中也是無計可施。
浸泡的頭發如同蜘蛛網,在湖麵鋪陳開來,十分恐怖。清光之下,黑色頭發中露出了古玲蒼白臉頰,隔著湖水泛出幽暗白光,素縞身影也隨著水波盈盈抖動。與此同時,無數頭發向充氣橡皮艇上瘋長,幾乎就攀爬到了腳背。
慕言嚇得扔掉船槳,差點掉入湖中,多虧紅辣椒一把抓住胳膊,低聲說道:“穩住,水手回來了。”
慕言胸膛如擂戰鼓,扶住充氣橡皮艇穩住身形向湖中望去。水底隱隱出現水手的影子,隨著湖水漣漪不停抖動,緩緩靠向古玲,似乎準備實施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