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婚禮也沒多少準備的,就是後天,要爬幾個小時的山路,在靈山頭龍鳳頂上合歡樹下,太遠了,你們就不要去了。”
“我去!”鳳麗先開口,“爸、媽,你們如果嫌累,你們可以不去,但我一定要去,我一定要看看新娘子是什麼樣的仙女下凡。”
“你去,我們當然也去。”
在姚遠方家,江局長一家與姚遠方父親,與左夢玲的父親左貴山一塊見了,大家互致敬意,還看見了忙裏忙外的張秀巧、馬雲霞和梁紅玉。看見大家忙得熱火朝天,江鳳麗也加入了忙活的人群,和幾個姑娘說得挺開心。還是馬雲霞心直口快:“你就是那個江鳳麗,姚場長在林業局時的女……女朋友。”
“是啊,沒有什麼可害羞的。那時候我們還小,還不懂事,如果是現在,那個———那個左夢玲就沒機會了。”
梁紅玉明知故問:“到底怎麼回事?”
“如果不是我們任性,遠方就不可能單獨上北京香山,如果他不單獨上山,就不可能認識這位左夢玲,不認識左夢玲,遠方還不知是誰的呢。”
“肯定是你的,對吧。”
“如果是現在的我,肯定是。”
“這麼有信心。”
“當然。你們見過左夢玲嗎?”
“見過。”
“我比左夢玲長得差嗎?”
“不差。”
“我差在那時候沒她能通情理、懂人性。現在,我懂了,可也晚了。”
“這麼說,你現在還喜歡遠方哥哥。”
“別看秀巧年輕,一眼都看清了問題。”梁紅玉笑道。
“我才不喜歡他呢!”
趁著江景天夫婦與姚遠方一家寒暄交談的時機,姚遠方把江鳳麗叫了出來:“鳳麗,你出來一下。”
為了掩人耳目,鳳麗自我解嘲地說:“看見沒,新郎倌還是忘不了我,要請我做伴娘呢。”
遠方和鳳麗在遠方家旁邊一簇青青竹林旁見麵了,竹林旁有兩塊青青石頭,正好可以落座。“鳳麗,你請坐,咱倆談談。”
“談……談什麼,你都這樣了,我們還有什麼可談的。”
“我……我對不起了……讓你……生氣了……”
“我———嗚———”江鳳麗說到這裏,再也控製不住情感,竟“嗚———”地哭了起來。
“鳳麗不哭!”
哭了一段時間,鳳麗站了起來:“好啦,哭過了,難聽話也說過了,氣也出了,該說正經話了。”
“正經話?”
“對,正經話。在你遠方看來,我可能還是那個驕傲、任性、蠻橫、霸道的局長千金,是那個讓你緊張、讓你厭惡、讓你不樂意接近的女人,對吧?你錯了,我江鳳麗已經不是原來的江鳳麗了,我之所以能上山,就說明我已經變了,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江鳳麗了,用你希望的話來說,我已經變好了,變正常了,變得通人理,懂情義了。這個變化是我用青春,用血淚換來的。我告訴你,就因為你看不上我,就因為你一個山裏孩子看不上我一個城市姑娘,我結了兩次婚,又離了兩次婚,這兩次婚姻,一個是衝著權去的,我找了一個跟我父親一樣級別的官,而且嫁給他後,他又升了一級,但不到兩年,我就跟他分手了,因為在他眼裏,隻有權力,隻有當官的欲望,隻有往上爬的意念。而缺的是像你一樣的對事業的執著,對民生的關懷,對人的情義。另一個是衝著錢去的,離婚後我又嫁給了靈山地區首富,盡管他比我大十五歲,他對我真是很好,因為第一次婚姻前他就一直追我,離婚後他第一個找我,並不計較任何前婚而娶我,但好一段以後,他又回到了他的老路上去,一切為了錢,一切用錢去辦事,一切讓錢說了算,在錢上他對我真無可挑剔,任我花、任我支取。但和他的關係,除了錢之外,似乎什麼也沒有了。在我希望他多做點善事、好事無果以後,我毅然決然地離開了他,因為在我心裏,隻有你的形象,你的真誠,你的善良,你的一切一切,我知道你可能看不上我,但……”說到這裏,鳳麗又哭了起來,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