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永浩陪在林曉曦的病床邊,淚眼朦朧,他不知道現在在手術台上的葉宇澄是生是死、不知道林曉曦是否還能蘇醒,不知道太多的事情、如今他該怎麼辦、他能做的隻是在這裏默默的祈禱著。
林曉曦的病房內、坐滿了人,各種各樣的人。葉永海、李秀娟、趙姐、赫永浩、還有一個律師、後麵還站著兩個經常,滿屋子的人都等著林曉曦的蘇醒。這一大堆的合同、都等著林曉曦簽,而葉永海和李秀娟則是等著把那東西交給林曉曦。
隻有林曉曦在夢中沉沉的睡著、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什麼好的、不好的他都不需要去思考,什麼都不用管,他的世界裏、現在隻有自己和葉宇澄的事情,從最初、林曉曦與葉宇澄相遇、到如今。
那些往事一幕一幕在腦海中播放著、林曉曦整個人就被那些回憶包裹在其中,那些好的、不好的,都是幸福的。
因為想著這些的人是幸福的,林曉曦是幸福的、現在她是幸福的、她沉靜在自己的記憶中,記憶中的葉宇澄那樣的溫柔、太過於溫柔,讓林曉曦覺得這一切都是假的、生怕一睜眼這夢便醒了、生怕一睜眼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她林曉曦幻想出來的。
林曉曦生怕一覺醒來、她還躺在葉宇澄家的床上,門外是嘈雜的人群,等待著真想破土而出。
林曉曦好害怕、害怕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如果是這樣、她寧可永遠沉睡在夢中,她寧可深深的陷入這個溫柔的夢鄉中,即使醒來之後、可能隻是一個泡沫,但是林曉曦寧可在這個泡沫中多帶一會兒、一分鍾、一秒鍾都好。
林曉曦在夢中不斷的幻想著、她不知道樂極生悲,幻想有多美好、生活便有多麼的殘酷,這是林曉曦永遠不會理解的。
“曉曦、你口怎麼這麼幹?”林曉曦聽著耳邊的聲音、溫柔的說著,像極了夢中葉宇澄的聲音,林曉曦想笑、但是身體被禁錮著、她不能做多餘的動作、不能做別的事情,甚至連動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林曉曦覺得這樣很美、被葉宇澄照顧著,然後幻想著自己和葉宇澄的重重、這樣便很好了、畢竟現實或許會讓雙方都放不下麵子來、讓太多的機會、太多的情愫、在那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中消失殆盡,她們不是不愛對方,隻是那時年少、我們的感情太過脆弱,脆弱到已經沒有多餘力氣去波及那些輕蔑,去抗拒那些不經過心說出來的話。
對於等待、幾乎是不抱有希望的,葉永海知道、赫永浩知道、李秀娟知道、所有的人都知道,等待是漫長的並且是毫無意義的。對於她們來說,等待和不等待是一樣的、希望太過渺小、但是對於赫永浩來說,等待變得有意義起來。他希望林曉曦清醒、因為......他可能已經要失去一個葉宇澄了。
林曉曦沉浸在美夢中、不知道自己的狀況,對她來說她是好的、是完好無損的,但是對別人來說便是植物人。
但是還有蘇醒的可能。
為了這點可能、赫永浩都不會放棄那一絲希望,即使林曉曦再也不蘇醒,他也不會離開,應為他認可那句話:“隻要我還活著、我便不能讓我愛的人傷心,我便會陪著他,他活著一天我便陪她一天、他活著一輩子、我便陪她到我生命的終結。”
這是赫永浩的想法、同時也是葉宇澄的遺願。
葉宇澄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經曆的、見過的都是真正發生的,曾經他都以為自己是精神失常了,都以為是神經錯亂了。卻不想這一切都是真的。
至少這一秒、這一秒他看到了整個事情,她自己躺在手術台上睜著眼睛、周圍的醫生護士在忙前忙後的做些什麼,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因為現在的他正在俯視著這一切。
原本葉宇澄應該是不清醒的、但是葉宇澄看到自己的眼睛、裏麵竟然是淡淡的悲傷、葉宇澄看著自己的頭偏向一邊、目光中全是悲哀。
葉宇澄也將頭偏向一邊,隻看見一個小男孩、正在用驚恐的目光看著葉宇澄,然後一頭摔在了凳子上鮮血直流。
葉宇澄笑了、原來是這樣子的啊?這下知道了所有的真相、這下自己一定是死而無憾了吧。
忽然、從外麵進來一個小護士衝著醫生說了些什麼,醫生皺了皺眉終於有吩咐那護士幾句,然後看著葉宇澄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