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祝福（陌兒在這裏祝兄長和嫂嫂們百年好合、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瞥了眼昨夜隨手扔在小榻上的兩件男式外袍，曹操還是沒忍住好奇，笑問正在忙著梳洗的女子：“其實，我很好奇，你是怎樣穿著那件外袍出去，還沒有被絆倒在地的？”
看著那兩件外袍，瞬間想起昨日種種，惹得姬陌又羞又怒，瞪了他一眼沒有作聲。
氣氛漸漸有些尷尬起來。本來嘛，這種時候就應該是用盡柔情蜜語表達愛意，發誓相伴終生，互許地久天長、白頭到老的好時候，不巧的是，他們似乎一件都不能，怎麼能不尷尬。
一時間顧視無言，一室沉寂，隻餘沙沙的梳發聲。管事的正好這時來敲門，把姬陌著實嚇著了，沉穩老成如曹操自是從容去應門，且語氣淡定的同那管事說了些什麼方才闔門。
又是冗長尷尬的沉默，姬陌怕他再提起早些時候被她打斷的那個話頭，趕緊找話道：“影兒姐一會兒怕是該來了，主公快些把外袍穿上……”
那麵窗下曹操方要在小榻上坐下，便聽她如此說。這是在下逐客令的意思？他眉目間不見了之前的柔情，語氣也冷硬了幾分：“她怕是來不了了。”
“來不了了，出了什麼事？”
他拿起她昨日穿的那件素色外袍，也不嫌棄那上麵濃重的酒氣狀似隨意地穿上，不緊不慢的坐下，撫平了廣袖上的褶皺，才嗤笑著回答：“出了什麼事，這話得問她和小丫頭杏兒。”
聽他話裏有話，姬陌顧不得別的，忙問：“到底怎麼了？”
“早提醒你提防著下麵的人，你偏不聽。你那丫頭倒是不簡單，昨日要不是小丫頭子膽小漏了破綻，她竟是一點不透。”
聽他這樣說，姬陌已經明白了大半。這說的是她早上隔門聽到的那段對話，明知道姬影兒不對勁，她竟然輕易就信了，還真是傻到不可救藥。
“現下在哪兒呢？”
他歪在那小榻上閉目懶懶道：“昨日李管事審完了她們，打了幾杖關到後院柴房裏了。今日我回來了，等歇過了晌午後，再仔細算帳。”
歇過了晌午……可是現在您老人家才剛起來沒多久，現下又躺下了，確定還有必要歇午覺嗎？
“好歹別害她性命。”
她話音才落，曹操便冷笑出聲：“你如今是還在給她求情？她也配！”
“她是不配，可是沒有必要，真的沒有必要為沒有造成多大影響的事情傷人性命。這次她沒想取我這條命，那我也不要她的，很公平。”
“對，你姬陌多想得開呀！沒造成多大影響？你知道我昨日再晚去哪怕一刻，會發生什麼？”
“其實你不覺得並沒有區別嗎？跟你或者一個不認識的人，都不會有什麼結果，所以沒有區別！”她被他嘲諷的語氣激到了，脫口反駁。
她原是這樣想的……曹操竟被她氣的一時說不出話，太陽突突直跳。深吸了數口氣，方憋出一句：“是麼，我也這樣以為，你和後院的那些女人並無甚太大區別。”說這話時，他極力想要穩住語氣，可尾音還是跟被掩在廣袖裏緊攥成拳的雙手一起，微不可察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