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伸出了他幹枯的雙手,搭在南宮沐兒的右手上,替南宮沐兒把脈。
老頭平靜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凝重,他緩緩開口道:“小兄弟,你這位朋友竟是個女子。”
“不錯。”張狗蛋道。
老頭歎了一口氣道:“她脈象紊亂,受了極其嚴重的內傷,五髒俱損,老朽恐怕是無能為力。”
張狗蛋臉色慘然道:“你不是大夫嗎?怎麼會治不好?”
“老朽隻能治好她的皮肉傷,內傷老朽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南宮沐兒對著張狗蛋笑道:“你就別為難人家了,我不是早說了嗎?我的傷他們不可能治得好的。”
老頭沉默半晌道:“姑娘說這話為時尚早,老朽雖然治不好你的傷,可是老夫認識一個朋友,他醫術之精湛,堪稱醫仙,也許他會有辦法。”
張狗蛋眼睛一亮,急忙道:“是誰?快帶我們去見見他。”
老頭道:“小兄弟不必著急,我這個朋友每個月此時都要來我這裏飲茶,他稍後便到。二位先休息一會兒,等我那位朋友來了,我想這位姑娘就有救了。”
張狗蛋滿懷希望,南宮沐兒卻覺得希望渺茫,她隻想早點和張狗蛋出了茂雪城,隻要找到劍無心和幽藍穀主等人,他們一定會有辦法治好自己的傷。
老頭溫了一盆水,想要替南宮沐兒治療皮肉傷,南宮沐兒卻說什麼都不願意,隻許張狗蛋碰她,張狗蛋雖然難為情,卻也隻好替南宮沐兒把那柄短劍拔了出來,清洗了傷口後,敷上草藥,作了簡單的包紮。
整個過程中,南宮沐兒又羞又喜,心情複雜難以名狀。
那柄劍拔去了後,南宮沐兒的精神狀態似乎並未有所好轉,張狗蛋不禁憂色重重。
三人坐在小桌旁,靜靜地等待著老頭的那個朋友到來。
屋內黃燈搖曳,杯中茶散的熱氣也搖曳。
隻見一老者從藥鋪外緩緩走了進來,他身修長,臉清瘦,衣灰白,發灰白。就像是一個大儒,人們一看到他的臉,已經知道他一定是個有智慧的人。
老頭見老者進來,哈哈笑道:“老朋友,我知道你今天一定回來,我可備好熱茶等候你多時了。”
老者會心一笑,緩緩地走進了藥鋪,見兩個陌生麵孔,一個少年,一個少女,二人都有龍鳳之姿。
老者瞳孔一縮,露出不喜之色道:“沒想到你還請了別的人。”
“這兩人是來這裏看病的。”
老者道:“他們身上沒病,既然沒病,為何還不走?”
張狗蛋看著眼前這個硬朗的老者,心想此人就是老頭口中的醫仙了,於是忙道:“前輩,求你替我這位朋友治好她身上的傷,你需要多少酬金,我都可以付給你。”
老者看了一眼張狗蛋,笑道:“隻怕你付不起。”
張狗蛋道:“前輩隻管開價,我一定想辦法付清,決不食言。”
老者冷冷道:“我要你的命。”
“我的命?”張狗蛋心中一驚,“前輩為何要我的命?”
老者哈哈笑道:“用你的命來換她的命,一命換一命,天道循環,這不是很公平嗎?”
張狗蛋緩緩道:“不錯,的確很公平。前輩,隻要你能救得了她,你就把我的命拿去吧。”
南宮沐兒叫道:“張狗蛋,你瘋了嗎?這樣不值得,我不會這麼容易死的,你不用求他,更不用用自己的命換我的命。”
張狗蛋很容易一根筋,這既是他的可愛之處,也是令人頭疼的地方。
張狗蛋道:“可是你若是再不醫好身上的傷,我怕……”
老者打斷了張狗蛋的話,冷笑道:“年輕人,你的命老夫還真不敢要。這女娃的傷我也不會替她治的,你們走吧。”
老頭和老者十幾年的交情了,知道這個老朋友一向宅心仁厚,常常救人於危難之際,今日對兩個少年竟然見死不救,實在令人費解。
老頭道:“老朋友,以你的醫術治好這個小姑娘的傷,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吧,你為何要拒絕他們呢?”
老者歎道:“這茂雪城中我誰都可以救,但是他們兩個我不能救。”
“為什麼?”
“你別問了。”
張狗蛋雖然百般求救,但是老者卻始終不願意施展妙手,替南宮沐兒治療內傷。
南宮沐兒不願張狗蛋低聲下氣地求人,道:“狗蛋,我們走吧。”
趁著夜色,二人離開了藥鋪,來到了茂雪城的城門口,為今之計,隻有逃出茂雪城才能讓南宮沐兒獲救。
城主府中。
“少城主,已經發現他們的行蹤了。”
趙小天站起身來急問道:“他們在哪裏?”
“他們已經往城外逃去了。”
“下令讓人嚴守城門,不得放任何人出去。”
“是。”
“另外再派四個高手過去攔住他們,他們已經力窮,決不可傷了南宮姑娘,至於那個姓張的小子,若是他自尋死路就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