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建築或許再經不起多少年風雨了,但是你設計的服裝興許可以做到經得起歲月與風雨。”
陳憶深深地看了穗穗一眼,小聲補充道,“她回老家待產了,今晚我那兒沒有別人。”
穗穗心頭猛然一跳,假裝沒有聽見:“我,”她絞著雙手斟酌著措詞,“我什麼時候成了楊潔的替補啦?”這個晚上,也許已到了和他弄個清楚的時候了。
“其實那個位置本來就屬於你的。”車窗外霓虹的燈光不時投影進來,她有點好奇不知他的臉會不會厚得已經不能夠紅起來,可是她不好意思去看他。
“隻是你已把這個位置給了別人了。”她故意語氣冷淡地說。
“我承認之前我們兩個確是欠缺點緣分,可是,我相信在你的心中仍然是留著位置給我的,是嗎?”
“我身邊有人的。”穗穗微微一笑,忽然很想打擊一下陳憶看似爆棚的自信。手機響起,穗穗接了電話,“發叔找我了,就在前麵那個路口讓我下車可以嗎?”
“難道你真甘心就這樣守著陳大發那個老家夥?”陳憶愕然。
穗穗看著陳憶,驚訝於他居然說出這樣的話:“我不知道你對發叔究竟懷有什麼樣的心態,我隻知道到目前為止,他帶給了我許多從未有過的見識,這或許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吧,我珍視這種緣分。這兩年我們一起經曆過這麼多訪貧問苦的細節,難道還不足以讓你明白我?”穗穗想起自己跟陳大發從來都是分房而眠,卻不被陳憶所明了而痛苦,“我這輩子或許注定就這樣子了,你不是有楊潔嗎?你就好好待她別三心兩意好嗎?”
“你不知道我是迫不得已才娶她的嗎?她孩子都有了,我才不得不放棄你的。”陳憶有點懊惱,“娶個外地女人真不是想象中那麼好玩的事情,楊潔老覺得自己的家鄉話好聽,堅決不肯學粵語,由於言語的關係,她跟我母親總是相處不來,她們兩人一起出現在我跟前我就覺得心煩,你知道嗎?我母親居然可以去到指著楊潔罵她是盲流的地步。盲流啊!”
“楊潔以前總是飛來飛去,單飛機票都不止耗費多少人民幣了,現在好了,她已經很少來虎門了,她說寧願回老家待產,我已經在那邊市中心置下一棟樓供她收租過日子了。現在開始,我可以騰出更多的時間來好好愛你了,穗穗。”陳憶邊說邊把車子停在了路邊,“這麼多年了,我相信你就像一座火山,正在等待噴發,正在等待一個真正有能力來開發你的人。”他向她張開了臂彎。
這曾經是穗穗向往了多少年的港灣啊,可是這一刻,在陳憶散發淡淡男性馨香的臂彎裏穗穗卻茫然了。窗外有煙花升起,在半空中綻放,絢爛奪目,穗穗遽然一驚,一手推開了陳憶。
“看到煙花,你會想起什麼?”她問。
陳憶思索了一會兒:“想起香港回歸,”他繼續盯著穗穗,“想起我星空下的戀人。”
穗穗抽回了自己的手:“我想到了楊潔。”她下車輕輕把車門合上之前還擱了一句話進車廂,“好好回去當你的好丈夫好爸爸吧!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