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總是通過讓人捉摸不透的方式促使奇跡發生”。通過助聽器帶來的新世界讓他大喜過望。他急忙衝到電話機旁給媽媽打電話,並清清楚楚地聽見了媽媽的聲音。第二天,他在課堂上已經能清晰聽見教授講課的聲音,這可是他平生第一次!之前,他隻能在他們近距離大聲說話時才能聽見。此時,他已經能聽收音機、能聽見電影人物的對白。他在生命中頭一次能夠無拘無束地與人交談,根本不需要對方大聲叫喊。是的,他已經擁有一個全新的世界。
我們曾經拒絕接受大自然錯誤的“宣判”,通過不懈的欲望,我們僅借助可以找到的現實手段,便已經迫使大自然糾正錯誤。
欲望開始帶來回報,但是勝利還不夠徹底。兒子仍然需要找到一種明確而實用的方法,將自身缺陷轉變成財富對等物。
他幾乎沒有認識到已經取得的成功多麼重要,卻陶醉於新發現的聲音世界帶來的喜悅。在這種情況下,他給該助聽器製造商寫了一封信,熱情洋溢地描述了親身經曆。他的信字裏行間透著一種樸素的情感,這種情感雖然沒有寫在紙上,但卻隱匿在文字中間。公司收到他的信之後,邀請他前往紐約。抵達紐約時,他被眾星捧月般地簇擁著參觀了工廠全貌,並在與總工程師交談時,將自己的全新世界告訴了對方。此時,一種突發的奇想、一種思想、一種靈感(隨你怎麼說都行)在他的腦海裏閃現。正是憑借這股將生理缺陷變成財富的思想衝動,注定他要得到雙重回報——把金錢和幸福帶給身後的數千人。
這股思想衝動的梗概和實質是這樣的:他突然想起,如果能找到一條途徑,將他全新的體驗告訴數百萬終生無法從助聽器受益的耳聾者,那麼就能給他們以實實在在的幫助。此時此地,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將餘生致力於為聽力障礙者開發出有用的設備。整整一個月,他都在進行深入細致的研究。他分析了助聽器製造商的整個銷售體係,設計了與全世界有聽力障礙的人進行溝通的渠道和方式,希望能與他們分享自己最新發現的“全新世界”。完成這件事之後,他根據研究成果起草了一份兩年計劃。將這份計劃提交給公司時,公司很快授予他一個職位,讓他放手實現雄心壯誌。開始上班後,他很少想過自己注定要給數千名聾人帶去希望、切實減輕他們的痛苦,而這些人如果沒有他的幫助,注定會由於耳聾而終身殘疾。
與助聽器製造商接觸後不久,他便邀請我參加所在公司講授的、旨在教聾啞人怎樣傾聽和說話的課。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這種教育方式,於是欣然到場。盡管心存疑慮,但我還是希望到那裏不至於完全是浪費時間。在那裏,我看到公司進行了產品展示。我曾經為喚醒兒子的正常聽力、為在兒子心中永遠保持對正常聽力的渴望做了許多工作,但是這一次,我卻對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有了更深的認識。我看到展示者在教聾啞人如何傾聽、如何說話,而運用的原理和我20多年前為防止兒子聾啞運用的方法一模一樣。
就這樣,在命運車輪奇異地拐個彎之後,我和兒子布萊爾注定要為那些尚未出生的聾啞人伸出援手,幫助他們克服聾啞缺陷。據我所知,健在的人當中,隻有我們父子倆鮮明地證實了一個事實:患有聾啞這種生理缺陷的人,能夠通過矯正恢複正常人的生活。這一點已經在兒子身上得到驗證,將來必然也能在別的聾啞人身上得到證明。我毫不懷疑地認為,如果妻子和我不千方百計地塑造兒子的心智和心靈,那麼布萊爾肯定一輩子都又聾又啞。而目睹他出生的醫生曾經非常自信地告訴我們說,這孩子永遠都無法聽見或說話。
布萊爾長大成人時,擅長診斷此類病例的著名專家歐文.伍爾西斯博士對他進行了全麵檢查。在發現兒子聽力正常、口齒清晰的時候,他大為震驚,並說他的檢查表明,“從理論上講,這個孩子本來應該什麼也聽不見”。事實上,盡管透視檢查得出的結果顯示,在他頭骨應該長出耳朵的部位根本沒有開口,也沒有其他證明他有聽力的器官,但是這個小夥子的確有聽覺。
當我向他的腦海裏灌輸他能聽說、像正常人一樣生活的欲望時,這種思想衝動帶來了某種奇異的影響。這種影響迫使老天爺采取一種連最優秀的醫療專家也無法解釋的手段,為他搭建起溝通的橋梁,使他能逾越自己大腦與外部世界之間那無語的鴻溝。也許對我來說,即便對蒼天完成這樣奇跡的過程加以揣測,亦有冒天下之大不韙之嫌。如果我不將自己在這次奇異經曆中的那份體驗公之於世,那是不可原諒的。我相信(這種相信並非沒有理由),對於有不變信念支撐下的強烈欲望的人而言,萬事皆有可能。這樣說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