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是一片黑暗,濃如墨的黑,看不見一絲雜色。像直線掉入了一個無盡的黑洞一樣,她在光速不斷墜落,突如其來地失重感讓她喘不過氣來,不敢吭聲。她墜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快到她覺得自己已經被時空碾碎。她為什麼在這兒?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在這個無盡的空間中?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為隻要去想任何事情,頭就發漲地疼,刀絞似的疼。
不知失重感持續了多久以後,漸漸地墜落的速度降下來了,黑暗中隱隱約約閃現著光亮。那是什麼?她用力地眯著眼想要看清,越用力卻越看不清,那光亮逐漸與她拉近了距離,她終於看清了,卻又失望地被迫閉上了眼,那是另一個亮白色的時空入口,通向另一個她未知的世界。
幾十分鍾後,好奇使她睜開了眼,映入眼前的是一片光亮,與之前的黑暗形成鮮明的對比。刺眼的光讓她半眯著眼,打量著四周:這似乎是一間病房,有著白色的窗簾,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病床,以及一個躺在床上穿著病服的女孩。那是一個麵容清秀的女孩,長的十分俊俏,女孩側臥在床上,輕歎了一口氣。那個女孩是誰?她試著回憶一下自己認不認識她,頭再一次疼了起來,她甩甩頭,耳邊突然傳來輕柔的聲音:“她應該快來了吧?我去窗邊看看,要是她來了,我也好想想怎麼跟她說,畢竟如果我坦白跟她說我得的是絕症,她應該回很傷心吧。”她有些奇怪,誰在說話?她抬起頭,病床上的女孩望著窗外,微笑著從床上爬起,走到窗前,向外張望著。她一瞬間明白了:她能聽到那個女孩心裏在想什麼。
女孩張望了一會兒,她耳邊又響起了那個聲音:“她來了。”語氣中帶著一絲喜悅。她有些好奇,走到女孩身旁,想拍拍女孩的肩,卻發現她碰不到女孩的身體,也碰不到這裏的任何東西,當然,女孩也看不見她。她搖搖頭,跟著女孩一起望著窗外。窗子正對著醫院的大門,有許許多多來探望病人的人們,而女孩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其中一個人。那是另一個看起來與她同齡的女孩,穿著天藍色的連衣裙,獨自向大門走去。“啊,是清葉!“耳邊響起的聲音讓她有些奇怪:清葉?是那個穿連衣裙的女孩?她是來看這個女孩的嗎?隻見那個被喚做清葉的女孩剛走到大門前卻又轉頭向醫院西側的小花園走了,漸漸離開了她和女孩的視線。“唉,清葉去幹什麼啊?她不是來看我的嗎?”女孩似乎有些失落,“她可能還有事吧。”過了一會,清葉回來了,不同的是,她換了一件更加漂亮的水紅色的齊膝裙,手裏多了一束雪白的、又有些淡藍色的玫瑰。“她為什麼去換衣服了。。玫瑰花。。”女孩略有些顫抖的聲音在她周圍回響,“她果然不是來看我的。嗬,我自己多想了吧,她肯定是來看傳言中和她要好、那個出車禍、雙腿骨折的校草吧,要不然怎麼穿得那麼漂亮,還要送玫瑰花。。”女孩帶著諷刺和自嘲冷笑了一下,頭也不回的坐回床上,喃喃著:“你為什麼要騙我。。”
她聳聳肩,有些無奈,便找了一把背對窗子正對病房門的凳子坐下,等待清葉的到來。女孩一聲不吭的坐在病床上,低著頭,手裏把玩著什麼東西。她細細一看,是一個掛件,上麵掛著一個很小的相框,相框中是一小幅畫,畫的是一片繁星閃耀的夜空下有兩個相依著的女孩。“嗬,這就是友情嗎?清葉,要不是我剛才無意中看見了你原形畢露的樣子,恐怕我生命結束後你都不會跟我坦白吧?我真是太天真了,以前竟然怎麼相信友情,相信你就是我的閨蜜,我的知己。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把我當作朋友過?也好,讓我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