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萍覺得王海洋喊姐有點別扭,好像難為他了,自己聽著也不舒服,他畢竟當過她的老師,比她大幾歲,還是鄉裏鄉親的,爽快地說,算了吧,咱還是各稱各叫,你叫我大萍,我還喊你老師,不就是個稱呼嘛。
王海洋笑笑說,行。
胖大嫂不樂意了,從臥室出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說該咋叫就咋叫,不能讓家裏的老規矩亂了套。現在喊著不順,以後就順了。
何大萍說,都是自己人了,咋叫都一樣。
王海洋說,還是聽娘的吧。心想她為妹妹操辦嫁妝,張落婚禮,凡事都要跑前跑後,花了兩萬多塊,盡到了當大姐的心。
何大萍瞟一眼王海洋,話題一轉說,下一步就是你的事了,想想辦法,把二萍調過來,免得來來往往兩邊跑,不方便。要說這是早晚的事,可早辦比晚辦強。
王海洋說,這事得給俺的頭說,明擺著的事,我想他會考慮照顧的。
最好是催緊點,要不,該上步就上步,這方麵我支持你。
王海洋說,送錢不行,我知道他的個性。因為我們是一個單位。
就不能想想其它辦法,表達你倆的心意?他有啥愛好沒有?
有,愛打麻將。
你就陪他打打麻將,多輸幾把,讓人家高興高興。說這話時,何大萍看著他倆笑笑。其實她心裏清楚,無論誰辦事,都會有情有意,表達心情的。
王海洋也嘿嘿一笑,大姐行啊!這一計我倒沒想到,興許有效。頓時,他覺得何大萍確實不是一般人物。
當他們站起來準備走的時候,何大萍說,先等等。她從臥室出來,把一萬塊錢遞到二萍手裏,二萍推讓不接,她硬塞。二萍說,你為我花了不少錢,說啥也不能再要了。她臉一沉說,拿住,這是辦事用的。何二萍無奈隻好拿住了。
中國人幹什麼都是一陣風,好多年前大興跳舞之風,各單位各賓館都有舞廳,說是群眾文化娛樂活動,說也怪,娛樂者一到這樣的場合裏,就會精神倍增,不管會不會跳都格外開心、快樂。尤其是一到周末大家都聚集在一起學跳舞,有時男給男跳,女給女跳,有時男跟女跳,都有點功底。舞風一下子吹了過去,後來大家改唱卡拉OK,搞得街頭巷尾到處都是卡拉OK,OK時興了一陣沒多少人感興趣了,大家打起麻將來,打得混天黑地的。看來打麻將要久經不息了,多年來大家仍然樂此不彼,這是因為麻將的套路跟中國人的習性太相近,打麻將要技術要定力,同時要心計要手氣,命運在可琢磨與不可琢磨之間。四人各霸一方,各人一手,相互保密,隻能暗中算計,不可眾人共謀。摸到好牌恨不能馬上攤牌,早早把人家兜裏的鈔票掏出來。摸到差牌,和牌無望就專打臭子,自己得不到好處,也不讓人家占上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