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李依依笑得花枝亂顫,江湖做了個手勢示意林森往下說。
林森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我有很多女人,可惜她們都在硬盤裏。她們隻是二維的平麵的。女人是一種神奇的動物,聽說她們的生理構造和心理構造都和男人不同。可惜,我生來就懼怕女人,凡是雌性生物都會讓我緊張。我也嚐試過自我治療:五年前,我試著養母貓、母狗、母兔……三年前,我試著和女人聊天,試著向她們求愛,戀愛,當然隻是在網上,而且,沒有視頻。”
江湖若有所思地凝眉。
林森講了他那次唯一的戀愛經曆,當然,那隻是網戀,隻可惜網戀也有七年之癢。
他是某著名網絡公司的高級工程師,家中有兩台電腦,他最經常做的事就是左右開弓同時操作運算。
他的電腦硬盤裏有千姿百態的女人照片。他給每個文件夾命名:分別有“明星”、“路人”、“禦姐”、“蘿莉”、“知識女性”、“文藝女青年”、“技術女青年”、“老同學”、“現同事”,等等。
他正欣賞著各色美女圖,右下角的QQ彈出一個對話框要求音頻對話,是他的網戀對象艾米。
艾米說:“咱們都聊了三年了,我還不知道你長啥樣。”
林森心慌意亂地,“我長得有點像……函數,哦不,幾何。”
艾米調笑:“平麵幾何還是立體幾何?”
林森認真地回答:“時而平麵,時而立體。”
“聽起來很性感,我想見見你。”艾米起了興致。
“非見不可?”林森聲音都有點顫抖。
“早晚都得見。”
“早死早超生。”林森做了最壞的打算。
艾米當機立斷:“哪兒那麼容易死,我對你有信心。那這樣,本周日晚上七點,老友咖啡館,不見不散。”說罷,關上了音頻聊天。
早春三月,林森渾身冒汗跟洗過桑拿似的,他癱坐在沙發上,半天起不來。
糾結了一夜,翻來覆去,幾乎沒怎麼睡著。
早上去了公司,他在茶水間喝了三杯咖啡還是懨懨地提不起精神。
他的上司兼好友Eric走進來倒了杯水,看他一副心不在焉鬱鬱寡歡的模樣,關心地問:“你這是怎麼了?昨晚去偷雞了?”
林森哭喪著臉不說話。
“那我換個說法,”Eric笑道:“你這樣子,是戀愛了還是失戀了?”
“我就是不知道我是要戀愛了還是要失戀了。”林森把咖啡一飲而盡,最好就這樣醉過去,可以不用再為周日的約會傷腦筋。
“哈哈,是個黑木耳還是白木耳?”
“你以為我有資格挑選黑白嗎?”林森沮喪道,“是朵木耳就行了。”他突然有了靈感, 兩眼放光地看著Eric。“頭兒,要不,你幫我個忙?”
“見網友這事情別找我。”Eric連忙擺手拒絕。
“哎,你怎麼知道?”
Eric鄙視地看他,“你這小學一年級戀愛法,誰不知道。要我冒充你,是不是也太不像了!”
“沒讓你冒充,隻是想讓你先幫我暖個場,給我鋪個墊。求求你啦,頭兒。”林森哀求道,就差沒跪下了。
Eric見他的可憐相,無法再拒絕,“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啊。”
林森猛點頭。
周日晚上,林森事先去了老友咖啡館探路。他躲在最偏頗的角落,手上玩著iPad,實則在偷偷觀察門口的動靜。
不一會兒,走進來一名身材姣好、衣著飄逸的女子,她款款走近,衣袂飄飄,空氣中不時有暗香拂過,她神情嫵媚,贏得回頭率無數。
林森因為她的天生麗質激動得發抖。他暗道:不知她是否就是艾米,如果是,那真是行了大運了。
那美麗女子坐到了他們事先約定的那桌,林森又是一陣激動。
早已等候多時的Eric忙站起來,“你就是艾米吧,你好,你好,快請坐。”他殷勤地給艾米搬好椅子,又幫她掛好外套,紳士範兒十足。就這麼驚鴻一瞥,他已被艾米驚人的美貌征服。
艾米坐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撒謊。”
Eric驚出一身冷汗,“啊,這就看出來了……”
“怎麼看不出,”艾米目光沉了沉,“你長得一點也不像……”
Eric打斷她,準備先自招供,“是不像,抱歉,其實我……”
艾米“咯咯”一笑,“一點都不像幾何,倒像幅油畫。你比我想象的更帥。”
Eric受寵若驚,但馬上恢複鎮定自若,“哦,是嗎,其實很多人這麼說。”
艾米挑眉,“多少人盼著見我,就你避著我。”她笑得眉眼彎彎,“不過你有這個資本,也不枉我等待了三年。”
後麵的說話越來越小聲,林森離得遠,伸長了脖子也再聽不見他們說什麼。能看見的隻有艾米多姿多彩的表情和各種妖嬈挑逗的動作,以及Eric興奮的神情。
這時,服務員來點單,Eric卻買了單。
兩人親密地手挽手,很快出了咖啡館。
林森見狀慌忙支開服務生,尾隨他們而去。他不敢跟得太近,遠遠地注視著他們的背影。
隻見艾米和Eric牽手步入了一家五星級酒店,林森渾身像冰水澆了個透心涼,他杵在街角,麵色慘白。
手機在褲子口袋裏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一看,是Eric發來的:hold不住她,對不起了老弟。
林森心緒複雜難言,終於爆出一句經典國罵:“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