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滿是蘭花的世界中，我終於尋到了小狐狸的身影，她在花海裏若隱若現。
“係之以蘭心，就叫‘蘭係’如何？”
她欣然點頭。
“這世間本沒有對錯，說的人多了也就有了對錯。”
天上有一群人總說人和妖是不能在一起的，是有違天道的，是錯的。
可是，我認為是對的，蘭係也認為是對的，所以我們在一起了。
那一刻，電閃雷鳴，蘭係依偎在我的肩膀上，靜靜的看著我，她的眼睛清澈而靈動，有激動，有開心，也有些慌亂和驚恐。
九天神宵雷，渡過了得永生，渡不過就是灰飛煙滅魂離魄散。
我在天地造化錄裏過了八十一世，恍惚也不過是一生。
分不清善惡對錯，隻覺得沒有快樂。
可是和蘭係在一起的時光，我很快樂，哪裏還管什麼對錯。
傳說在三十三天外，沒有天劫，沒有生老病死。
“那還有喜怒哀樂嗎？”蘭係眨著大眼睛。
“隻有喜樂，沒有哀愁。”
“那有什麼意思，若是沒有了哀愁，要喜樂又有什麼用？”
我精神一振，泯滅一切生機的九天神霄雷幾乎落到我的頭頂。
沒有哀愁就沒有喜樂！
沒有生就沒有死！
轟！
我被無盡的雷霆包裹、吞噬、撕裂、破碎，化作煙塵，夾雜在雷光中。
蘭係依然坐在那裏，雷霆沒有傷及她，她死死地盯著我，盯著我僅剩的一點靈識，古井無波。
“生死如何？”冥冥中，我聽到一聲仿佛來自宇宙的喝問。
“陰為死，陽為生，自古孤陰不生，獨陽不長，生死相隨，無生則無死。”我隨口答道。
蘭係若有所思，“不論人妖，若是沒有了對死的恐怖，哪還有生的樂趣？若沒有了對生的樂趣，死又有何懼？”
“生死如何？嗬！生死何用？！”
我大喝一聲，雷霆圍繞著我的靈識彙聚，東方飄來一縷紫金明火，煙塵夾在其中經受雷火煆煉。
是一瞬，還是更久，我已分不清。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膚如凝脂，溫潤如玉，而且晶瑩剔透，可以看見靈力在筋脈中流轉，灰質的骨骼散發出強大的力量。
蘭係美目流轉，看著我，像是在審視一件珍寶。
“很慶幸你還活著！”
“很慶幸你還能看到我活著！”
相視一笑，“不過有些人卻要不樂意了。”
一聲驚雷，我一愣，仿佛聽到虛空中一聲冷哼，繼而雲層消散，碧空如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刻意放聲大笑，嘲諷著住在三十三天的那群好壞不分的牛鼻子。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十年，我和蘭係隱居桃園，晨飲甘露，午采仙果，晚賞夕陽，我的膚色也漸漸恢複了。
可我又覺得時間過得很慢，一年三百六十多天，十年三千六百多天，每天都在看著夕陽，是種什麼感覺？
我聽說有個叫東華的家夥，劍術天下第一。
“怎麼，耐不住寂寞了？”蘭係說。
“怎麼會呢，和你在一起又怎麼會寂寞。”
“口是心非的家夥。”
我幹笑兩聲，無以作答，她太了解我了。
“別去好不好，離開了這裏，那些牛鼻子是不會放過我們的。”她盡是擔憂。
“我這不就是要去找牛鼻子嗎？誰說人妖就不能在一起，我偏要讓他們看看。”我的語氣很溫柔，卻不容置疑，“我是一定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