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我叫張滿星,出生在南方一個年代久遠的小縣城裏,小城依山傍水空氣新鮮,而青牆舊樓也倒成為了縣城特色。那裏很小,幾條街道外加一個廣場就是全部結構,可那裏生活的人又很多,平日上街都覺得熱鬧,熙攘。

我家的房子是數棟舊樓裏的其中一間,房子很小算不上簡陋,但對於我和我爸來說已經足夠。記不清是多小的時候,映像裏聽我爸說過,我媽在生下我後就離開了縣城,所以成長至今我也沒見過我媽。

以我爸的性格,自然不會在意我對“媽媽”的看法和對“家”的概念。我也比較無所謂,本來單親家庭現象對於這個社會是再普遍不過了,我又何必去深思,自尋煩惱。隻是偶爾會羨慕其他同學,從他們的言談舉止中能聞到來自家的味道。

從縣中學念完初中,我順利考上市高。也就是現在所讀的學校。在那個熙攘嘈雜的縣城裏,市高是很多學生的夢想,不僅僅於它過硬的教學質量,光是讓大多學生仰視的錄取分就表示,隻要你進入這所學校,從此自我介紹的生涯裏也就多了一道優等生的光環,而最重要的是它曆年來不斷遞增的重本率,幾乎成為所有學生家長心目中未來名牌大學的保障。

當時我們縣裏考上市高的學生寥寥,加上我和阿寶,一共八個人。阿寶家以前住在我家樓上,他性格算是開朗,不過我們卻從來沒說過話。一直到進入這個學校,他搬家前我們經常一塊兒坐車,加上又來自同個地方,也就成為了朋友。

考得好不代表我天生聰明,是塊讀書料。大多還是取決於我的性格,沒有特別的興趣愛好,不喜歡變動,在不主動與人多說話打交道的情況下,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偶爾和J 聊天外,學習也就成了我唯一專注的事情。

J是,嚴格來說,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隻知道他不是人類,算不上生物體。

他全身漆黑像是燈光下的人影,能在鏡子裏自由活動。他我迄今最靈異,最離奇的遭遇,在我還在上小學二年級的那年某天,他突然出現在我房間衣櫃的鏡子裏。剛開始我挺害怕的,總覺得遭遇到什麼鬼怪,後來長時間相處,發現他不僅沒有傷害我,有時還能聽我聊天。

其實我與他,也可以算作朋友吧。

最初我還問過我爸關於我房間衣櫃的來曆。他說是我奶奶嫁給爺爺時,娘家人給打的衣櫃,是普通土漆刷的。我知道奶奶那輩人的嫁妝大多都是自製家具,生活用品什麼的,影子和衣櫃應該沒什麼直接聯係。

我當然沒告訴我爸關於鏡子出現影子的事,那會兒總覺得要是說了,我的衣櫃就沒了。時過多年,現在想起也覺得自己膽子比較大,萬一那時候影子某天不對勁,趁夜走出鏡子掐死我怎麼辦?當然隻是假想,畢竟在多年的“相處”下,我們都相安無事。

說起我和他的關係,就像我在一本書上看到過農夫與老虎的故事。說是印度某個村子,一個村民撿了一隻受傷的老虎,一直將它養在身邊,那個村民沒有想過有天老虎會不會把他吃了,老虎也並沒有傷害過村民,兩者都是憑著直覺對彼此信任,依賴。最後老虎是在村民的照料下老死。我想我和影子的關係就像村民和老虎的關係,唯一區別隻是我不知道他受沒受傷,他也不是我撿回來的。

我給影子取名叫“J”,跟特務間諜完全無關,原因僅僅是因為,我曾反複問過他叫什麼名字,但他隻會將手舉過頭頂,在鏡子裏的鏡麵上寫下豎彎鉤,我不知道這豎彎鉤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隻能象形的理解成我生活世界裏最貼近的字母J。

“好吧,J就J吧,嗬嗬。”那是我最後一次問他名字後,終於死心的回答。我還記得我當時點頭幹笑,其實心有不甘,期望他能再多透露些信息。

J除了我在問他名字時候會做出回應,其他時候基本都處於自我狀態,有時候也會消失不見,但有時候又突然冒出來。和J相處將近十年,我爸並不知道J的存在,自從我上小學後,他就不再進我的房間。當然,如果我要跟J說話,也會選擇我爸不在家,或是他睡著的情況下。

不知道我來到市高讀書後,我爸會不會進我房間,但我相信J是有思想的,以他的想法恐怕也不願意被我爸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