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好了!”
正在客園兒中點燭尋思著如何做衣裳的虞姬,因著阿辛這一聲吼,便放下了手中的剪子,看著推門而入的阿辛,不慌不忙道,“怎麼了?”
“姑……姑娘……”
阿辛話還未說完,從阿辛身後便冒出來兩個神情嚴肅的壯漢,看穿著,是太子府的守衛。
其中一人見虞姬依舊端坐桌前,垂首先道,“太子殿下請姑娘到前廳。”
虞姬聞言抬眸越過門口三人,看向屋外那昏沉的夜色,轉眸之間心下了然。將桌上的東西悉數收回到內室床榻之上放好,停留半刻,虞姬便帶著阿辛隨著那倆壯漢去往前廳。
前廳之中,一身暗紫袍的曹則燁麵色沉重地端坐上首,雙手緊緊握拳放在膝間,深陷的鷹眸此時如暴怒的獅子,定定地看著堂下被兩個壯漢反手押著跪下的虞姬。
“虞姬,你可知罪?”
問話的,是曹則燁身旁坐著的許梓鳶。而在許梓鳶和曹則燁四周,立著七八九十個女人,皆是一臉的幸災樂禍看著堂下的唯唯諾諾的虞姬。
虞姬聞言,垂眸餘光掃視眾人,目光落在曹則燁暗紫袍角處那四爪蟒上,屈手俯地,懦懦道,“虞姬惶恐,不知所犯何罪。”
見虞姬這般,許梓鳶也鬆下了一口氣,轉眸看向曹則燁,卻發現曹則燁的神色並未鬆散半分,於是一咬唇,又轉目對虞姬厲聲問道,“今日在花園之中,你可有頂撞溫側妃?”
沉默一晌,虞姬才抬眸一臉的淒淒色道,“回太子殿下,太子妃,今日虞姬在花園之中,一時手抖折下了一朵花,聽聞那園子之中的花草皆是太子殿下為溫側妃所植。若當真說虞姬是否頂撞了溫側妃,那便是這事兒了。倘若虞姬所犯為大罪,虞姬……虞姬甘願受罰。”
說罷虞姬也不再抬眸看上首二人的神色,隻自顧自地垂首再次俯身在地。
許梓鳶與曹則燁聞言,皆是齊齊抬眸向一側立著的淡紫衣女子看去,那女子接到二人的目光,當即心中一驚,腳步微後挪,垂首絞著手中手帕。
見那女人這般動作,許梓鳶與曹則燁也算是明白了。虞姬是許梓鳶選的棋,還未用,怎麼可能讓那麼個女人給毀了?
虞姬是葉少臻送到太子府來的,曹則燁還未調查清楚這虞姬的身份和葉少臻的用意,這虞姬他現在還不想動。
曹則燁的心思,許梓鳶猜不全,但終究是多年夫妻,曹則燁的眼神,許梓鳶卻是讀得懂的。
收到曹則燁和自己一類的目光,許梓鳶便轉而朝著眾人宣到,“湘蓮下毒謀害溫側妃不成,反汙姐妹,已犯七出之條,今日,奪去其姨娘之位。來人,將湘蓮拖下去,按府規處決!”
許梓鳶漸漸嚴厲的聲兒,在眾人之間傳開,恍若晴天霹靂那般劈到那淡紫衣女子身上,一陣愣神後,在守衛上前抓她之際,湘蓮隻張牙舞爪掙紮吼道哦啊,“不……不是我!不是我!太子殿下,不是我!”
對於湘蓮的吼叫哭訴,在場的人,卻隻能麻木地垂首絞帕。
曹則燁起身離開之際,鷹眸將在場眾人全全掃視一番,道,“日後再有人犯此事,誅九族!”
隨著曹則燁的離開,那看熱鬧的一眾女人,也陸陸續續離開前廳,獨留下依舊跪在堂中不起身的虞姬主仆和上首扶額閉目的許梓鳶主仆。
“虞姬,你不打算給本宮一些解釋麼?”
虞姬聞言,才從冰涼的地上起身,看向身前的許梓鳶,“太子妃想要什麼解釋?”
看著虞姬此時麵上的冷靜,許梓鳶竟心中有幾分膽怯,“本宮用你,不是讓你用這樣下作的手段。”
“太子妃覺得,虞姬就隻有這點兒手段?”
“大膽!”
“尺兒住口!”
許梓鳶身側的婢女聽得許梓鳶的命令,憎惡地看了一眼虞姬,便不甘不願地垂首閉口立在許梓鳶身側。
看著虞姬的反問和唇角的輕笑,許梓鳶隻希望自己真的沒有選錯人,“最好別讓本宮失望。”
“謝太子妃。”
待許梓鳶主仆二人離開,阿辛才扶著虞姬小心翼翼地回客園兒。
“姑娘,真是好險,阿辛都以為咱們逃不過這一劫了。”
虞姬聞言輕笑,抬手拍拍阿辛的細手以作安慰,“阿辛,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放心。”
“姑娘,阿辛不是這個意思……”
“且不說這事兒,我估摸著,今夜之後,興許以後客園兒就不會那麼安靜了。後半夜,咱們得出去一趟。”
“去哪兒?”
“後院兒。”
虞姬說罷,便從床底掏出一個包袱,與阿辛一道換上了黑裝。待府中更聲過,便熄了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