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循義強硬的態度,讓虞姬沒來由地心中微慟。
目光挪至石洞某角,看著牆上掛著的長弓,虞姬才道,“循義,你是我最親的人了,倘若真是要走上這一條路,咱們可就是背水一戰,要麼生要麼死了。”
“我知道。”
虞姬抬眸看向麵前這高岸的青年,劍眉之下那雙利眸,難得得透著溫和看向自己,高挺的鼻梁之下,曾經深陷的人中變得略淺,微厚的下唇帶著上唇在輪廓分明的麵容之上,劃出一道舒心的曲線,這是笑啊。
泯唇垂眸,輕歎一聲,虞姬起身,“我讓阿華安排你到京禁衛,或許,多些機會接觸那人。”
孟循義正要回答之際,從虞姬身後倏然衝出一柄利劍。孟循義見狀,當即抬手一把扯開虞姬,迎上那利劍。
虞姬受著這突如其來的一推,堪堪落到一旁石地之上,回神之間,便聽得身後一身慘叫--
“啊!”
回身一看,那被孟循義壓製的人,體型竟如此之寬大。盡管被孟循義壓製奪去武器,但每招每式都護著麵上的黑紗。
看著二人爭鬥,虞姬隻眸光漸沉,是什麼人,竟敢在潛到了這裏?
思緒還未繼續,那黑衣蒙麵人又被孟循義一個背手壓扣押在地慘叫出聲--
“啊……”
見著孟循義又要再下狠手,虞姬連忙道,“循義住手!”
孟循義聞言,倏然止了那朝黑衣蒙麵人後背刺去的利劍,反劍扣在那黑衣人背後,隻等著走過來的虞姬扯開他的麵紗。
見得孟循義收去眸色之中的狠戾,虞姬才蹲身一把扯掉地上那人的黑紗,卻在看清那人麵容之時,眉目深皺,“怎麼是你?”
那黑衣人見麵容敗露,倒是不慌不忙道,“嘿嘿……遲哥,我聽阿華說你現在身手了得,準備試你一試。”
“……”看著那圓潤的麵容之上那雙眯成線的小眼,虞姬果斷一把擰上那圓潤的臉頰。
“啊!疼疼疼疼疼!”
見鳳厘實在吃痛,虞姬才鬆了手,轉而看向孟循義,孟循義隻帶著一抹還未消散的壞笑,放開鳳厘。
得了自由的鳳厘,立馬從那冰涼的地上爬起,扯掉黑衣,露出內裏的墨衣。
還真是個矯健的胖子。
看著仿若事不關己那般套上衣衫的孟循義,鳳厘隻揉著手臂走要虞姬身旁,擠眉弄眼道,“遲哥,這孟循義跟你在邊城到底經曆了什麼?現在這麼厲害?每次跟他過招都招招下狠,一點不留情!”
看著孟循義那古銅的肌膚上道道傷疤隱入黑衫內裏,對於鳳厘的話,虞姬隻微扯唇轉開話題,“鳳厘,你怎麼到了玄都?”
鳳厘聞言,放開手臂,心不在焉道,“在湖州遇見阿華,聽他說你要去玄都,我就和他一道來玄都等你了。好家夥!一別五年啊!在星月閣看到你的時候,可把我嚇了一跳,遲哥,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鳳厘這一如既往的不正經,虞姬突地心中聊有安慰,“這是我本來的樣子。”
聽得虞姬這聲無波瀾的一句話,鳳厘當即睜大了眼,“不……不會吧?”
“從前的事我也不想解釋了。以後你看到這張臉,認識我就好了。還有……我叫虞姬,以後別叫我‘遲哥’了,若是……就和循義一般,叫我‘姐’。”
看著虞姬那認真的神情,鳳厘心中堆積了許久的問題,一瞬間便消失不見。
“好……好吧。”
對上虞姬那抹帶著悲傷的微笑,鳳厘隻覺得,五年了,好像有些東西變了,這樣的想法侵入鳳厘心中,直讓他沒來由地慌亂。
泯唇之後,看了一眼一旁書案前練字的孟循義,鳳厘又收回目光看向對座的虞姬道,“遲……不對!是姐!姐,我跟你說,當初我和阿華在北山底沒找著你,就去找諾記,結果我運氣不好,被劍修常樂一夥人給抓回了祁水山莊。哎……之後我就和阿華斷了聯係,那諾記,我也找不著。我都以為……以為你……哎!現在可好了,你回來了,你安全就好,這樣我也可以安心回去了。”
虞姬聞言轉目看向鳳厘,輕聲問道,“回祁水山莊?”
“嗯。義父年事已高。山莊的事,現在都是我在料理,這次是想著來見你,才在星月閣鬧了一場,鬧也鬧了,也見到你了,我就沒什麼好放心不下的了。”
五年,確實變了許多,曾經覺得不那麼可靠的人,如今也已是一莊之主。終歸是各有各的歸屬。
“也好。回湖州路上小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