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一番感歎,葉少臻不禁回轉身,提步上前,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許梓鳶麵前,對上那雙隱忍的黑眸,“太子妃當真是大度,本少佩服。若是賤內也能像太子妃這般,本少倒是少去了星月閣的機會。”
“葉少臻,你!”
見許梓鳶又欲發怒,葉少臻果斷先一步斂去眸色爽朗一笑,轉身看向那靜靜的馬車,略微提高音量道,“虞姬,本少花兩千萬兩黃金把你買來,在太子府,你可得給本少好好伺候太子和太子妃,否則,本少可不會讓你善終!”
葉少臻的話,聽在虞姬耳裏,意思分明,聽在長風和許梓鳶耳中,卻意味不明。連帶著虞姬挽簾下車之際,長風等人皆是警惕地看向虞姬。
在虞姬帶著那一席紅衫落在許梓鳶麵前時,目光觸及那一身如嫁的紅和左額角的醜痕時,許梓鳶也不免得驚詫三分。除去外飾,那張臉,實在是讓人提不起興趣來,可這麼一裝扮,帶著唇角那一抹不露而媚的笑意時,即便是一向自信的許梓鳶也難免自慚形穢三分。
這念頭襲上許梓鳶的腦中,許梓鳶當即一個慌亂,自己怎麼會在一個青~樓女子麵前自卑?不過轉念一想,連自己都自卑,那個人,也蹦達不了多久了。麵前的人雖髒點兒,可礙不著自己。
思及於此,許梓鳶麵上的笑意越深,明眸看向麵前齊高的虞姬,帶著尊者的姿態道,“你是虞姬?”
語氣裏充滿了輕視。
“是。”
不卑不亢,麵前的人,似乎對自己這太子妃,並不畏懼。
“既如此,便進來吧。”對著虞姬道了一句,許梓鳶便折身進府,回身之際,帶著唇角一抹狡黠的笑意,對著太子府外的長風道,“長風,派人去宮裏知會太子一聲,虞姬姑娘,本宮替殿下照料著。”
蹙眉看著虞姬跟著許梓鳶進了太子府,長風隻心下琢磨一二,招了一人前往宮中。
看著那朝皇宮而去的人,葉少臻負手歎笑一聲,“太子府日後,可熱鬧咯!”
一聲輕笑,漠視長風投來的恨意,跳身上馬車,由著無棋駕車離開。
“少爺,咱們直接回府?”
坐在馬車中的葉少臻,一斂之前的戲謔,沉眸深垂,緊緊盯著手中摩挲的白玉,“回府。”
無棋駕車剛到葉府之外,便被守門的阿木阿合攔住。
“少爺,老爺在大堂等您。”
阿合一語落,馬車之中久久沒得回音。心下一計較,阿木阿合相視一眼便上前扯下無棋,挽簾一看,車內空空如也。
阿木見狀,當即轉身看向被阿合製住的無棋,“無棋,少爺呢?”
“少爺……少爺……”
“少爺去哪兒了?”
撞上阿木那深沉帶狠的眸光,無棋一個哆嗦,道,“少爺回祠堂了。”
阿木阿合聞言,丟下無棋,進了府中,一人去往祠堂,一人去大堂隻會葉宗盛。
葉府祠堂。
剛踏進祠堂,葉少臻便見著一個最不願意見著的人,端端地跪立在靈位之前。閉目調息後,葉少臻才用著一貫冷漠的語氣道,“誰允許你來的?”
跪在靈位前的人聽得身後傳來的那熟悉而冷漠的聲兒,頓時欣喜起身,轉身跑向屋口佇立不前的葉少臻,“夫君回來了。”
見著那女人伸來的雙手,葉少臻果斷拂袖躲開,三兩步走到靈位前,踢開那女人跪過的蒲團,硬生生跪在堅實的石地板上,對身後神情落寞的人道,“滾。”
“夫君……”
那女人欲言又止,看著葉少臻跪在那地板之上,眉目間滿是心疼,左右探看,尋來一新的蒲團,懦懦走到葉少臻身旁蹲下,“夫君,夜裏涼,您墊上蒲團吧。”
睨眼看著身旁近距離的女人,葉少臻果斷冷冷收回目光,壓著心底的怒火,“若是不想被休,立馬消失。”
因著葉少臻這毫不帶情感的話,那女子拿著蒲團的雙手略緊,垂眸忍著眸中三兩清淚,道,“夫君嫌棄奴家,奴家一直都知道。隻是……既然奴家嫁給了夫君,那便一生都是夫君的人,生死不棄。”
倘若這裏不是祠堂,倘若自己麵前的靈位不是自己尊敬的人,葉少臻真是想大笑出聲,從未見過如此可笑之人……
可笑可悲!
咬牙切齒之間,葉少臻忽地抬手將身旁的女子一把勾倒在懷,對上那雙盈盈的眸子,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嘴臉。既然生死不棄,那你就自己找個地方去死!”
見著女子因為自己的話而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模樣,葉少臻突然有幾分爽意,但也隻是一瞬間。接下來,那女子便被目不斜視的葉少臻倏地一把朝屋外甩去。
“臻兒,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