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猶豫片刻,將藥碗放在桌上,也隨著二人朝大廳走去。
到了大廳,兩個龜奴見花娘麵色沉鬱,默契地加快腳步,將架著的啞奴扔在台上,隨後走到台子後頭,分離兩旁負手跨步而立。
花娘看著台上那身著粗麻布,發絲披散,一動不動的啞奴,怒喊道,“來人,把她弄醒!”
台上的二人一聞言,便下了台子,提了一壺涼茶,走上台,將啞奴正麵朝上,麻木地將手中的茶壺高提,朝啞奴臉上倒去。
本就意識迷蒙的啞奴,被這突如其來的冰涼刺得雙眸抖動,輕搖著頭,終於是忍不住那冰涼,費力抬手擋去那水。
見啞奴有了動作,二人便也停了手中的動作,將平躺的啞奴拉起來,跪坐在台上。
啞奴任由那二人擺弄自己,幾乎本能地,雙手撐地,勉強支撐起自己疲軟的身子,抬眼看去,隻迷迷糊糊看到一堆姹紫嫣紅,甩了甩腦袋,卻還是,清醒不起來。
“啞奴!”
迷迷糊糊間,隻聽到一聲大喊,直驚得啞奴身子猛顫。尋到了聲音的出處,啞奴才努力地聚了眸光,朝發聲的地方看去,卻也隻是看到一團豔紅。
花子趕到大堂,瞧見啞奴渾身濕透,發絲上還滴著水,這大冷的天,啞奴本就受傷染了風寒,這可怎麼行?當下一急,連忙跑到台上扶著啞奴,朝著台下的花娘道,“花娘,你這是幹什麼?”
“啞奴偷了東西,老娘清理門戶!花子,你下來!”
花子一聽花娘這話,扶著啞奴癱軟的身子道,“從昨日起,啞奴就這般病著,怎麼偷東西?”
花娘聞言一愣,台上啞奴迷迷蒙蒙,本就潰爛的麵上更是幾團青紫,心中一時遲疑。
邊上兒的舒姬見花娘有所遲疑,當即朝台上的花子問道,“花叔,她昨兒一天都病著麼?”
“額……這倒也不是。昨兒黃昏回來,就病了。”
聽到花子這麼說,舒姬當即一個冷笑,“花叔話的意思是,昨兒啞奴還離開念春坊了?”
花娘一聽這話,目光便是一凝,“花子,是麼?”
花子遲疑一二,還是點了頭。
“昨日誰守的後門?”
花娘憤然出聲,在場的人不由得都垂首沉默,大半晌後,不知誰人爆出一句,“祥子。”
捕捉到這聲音,花娘打擊一拍桌道,“來人,把祥子帶過來!”
堂中一龜奴聽得花娘的吩咐,迅速離開大廳朝後院而去,過了一刻鍾,便將祥子帶來了。
祥子走到那花娘麵前,恭順地喊了聲,“媽媽。”
“昨日,你守的後門?”
“是。”
“啞奴昨日出坊了?”
“是。”
“幾時出的?”
“辰時三刻。”
“幾時回來的?”
“戌時初刻。”
這當中,可就有五個時辰多……
“媽媽,啞奴就是辰時二刻的時候出了姑娘的屋子的!”
聽得百合的話,舒姬當即應合道,“我知道了!媽媽,一定就是啞奴偷了我的釵子,拿出去典賣了!”
花娘聞言一垂眸,“來人,搜柴房!”
廳口的二人應下,便離開了大廳,朝後院柴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