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如影便也不再顧那人的神色,徑直出了主帳,朝營外而去。
沈聰愣在原地好半晌,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要帶麵具了!是個人看到那張臉都會被驚豔一番!這楚王爺身邊,果然是能人輩出啊!這青鸞山本來預計是要過了年關才能攻下,可是如今,卻不過兩日,就解決了幹淨!
回神之後,如影已沒了蹤影。掃眼床榻上麵色慘白的曹子衿,沈聰便也出了營帳,招來兩個可靠的兵,守在曹子衿營帳之外。
如影走出營地,掃了一眼立在巨石之上的阿攸。而後冷漠地略過她,繼續走。與如影擦肩而過,阿攸也未多言,隻定定地看著那營地之中重兵守衛的主帳,久久駐足。
夜裏。
如影到就近的鎮上,又弄了一副麵具,戴在麵上才回了營地。回到主帳時,卻發現曹子衿已經端坐在書案前,神情恍惚。
感覺到如影回來,曹子衿隻淡淡說道,“東西。”
如影聞言微愣,而後走到書案前,將懷中的黑血滴心玉和腰間套了刀鞘的匕首一塊兒放到曹子衿麵前。
駐足許久,見不得曹子衿有何吩咐,如影便自覺轉身離開營帳。走到營帳門口,卻聽到曹子衿問道,“是你推的她麼?”
如影腳步一頓,而後說道,“不是。”
“你去吧。”
得了曹子衿那虛弱的允,如影即不可察微歎一口氣,便徑直出了主帳,守在帳外。
曹子衿握著桌上那黑血滴心玉,雙肘撐桌,頭輕輕放在抱合的手上,將那黑血滴心玉貼在額頭,輕輕闔目,仿若是要感受那上麵殘留的溫熱。
想起在北山之巔上,遲幼欽的行為,曹子衿的心就陣陣如針刺那般痛。比起這麼多年來,自己受的每一次內傷外傷,都要痛!
她還是恨自己的,寧願和自己一起死,都不願意和自己一起生。青鸞山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為什麼會叫阮傾心娘?東山上的轟炸,是阮傾心幹的?就算她恨自己,可是,她那麼頑強地想活著的人,會那麼容易,就死麼?
不……不會!我都沒死,她怎麼能死!
思及於此,曹子衿忽然瞠目朝著營帳之外急急喊道,“如影!“
卻是不知是否喊得太急,話音一出,曹子衿便忍不住咳嗽起來,牽引著肩上的傷,還滲血縷縷。
如影聞言進了內裏,掃眼戰袍之下泛著血絲的白布,隨之收回目光拱手道,“王爺。”
止了咳後的曹子衿,目光落在桌上的青鸞匕首上,一字一頓鄭重道,“帶上銀麵黑衛,去北山穀底。本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如影聞言一愣,抬眸看向曹子衿明滅不明的雙眸,看清那明眸之中的情緒,隻垂眸應下,出了主帳。
北山穀底。
看著上頭的日光,鳳厘卷袖拭去麵上的汗漬,癱坐在樹下,滿是疲憊地對前頭依舊堅持不懈的阿華說道,”阿華哥,歇會兒再找啊!”阿華停下腳步扭頭,看了一眼累得氣喘籲籲的鳳厘,又抬頭看了那寒氣森森的日頭,而後走到鳳厘身旁的空地坐下,眉目卻是半點沒有放鬆。
“鳳厘,咱們都找了大半個月了,這穀底都走了七八遍了,連半山腰都去了幾次,怎麼還沒找到少主?你不是說她不會死麼?”
聽得阿華這話,鳳厘可不讚同了,“嘖……這才是好消息啊!你看這穀底,一條河都沒有,也沒有野獸出沒,咱們找了大半個月都沒找到,那就說明遲哥被人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