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遲幼欽遲疑,鳳厘頓時心中明了,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看著扶鼻躲閃的遲幼欽,“遲哥,你真是覺得自己命長!”
“不是……我就是覺得……那芙蓉城,你去得了?”
聽得遲幼欽這一反問,鳳厘當即愣住,隨即鼻腔一怒,“你要嫌命長就跟著他吧!”
甩下一句話,鳳厘便果斷地錯開遲幼欽,走進屋子。
“燕小六,小爺快餓死了!”
“嘿嘿,小公子,膳食一會兒就到!”
捂麵歎息之後,遲幼欽才轉身,朝著內裏走去。
三日的水路,遲幼欽還是過得不錯的,和曹子衿鳳厘叨叨三國,說說曆史,滅滅二人之間那劍拔弩張的小火,也算是開開心心地到了湖州。之前的小插曲,在遲幼欽完全整理清楚之後,果斷聽了曹子衿的話,管他真假呢,反正來走了一遭。
“東家,夫人,客棧已經選好了,小的和掌櫃的,就走了。”
看著從湖州渡頭的另一頭跑來,躬身在遲幼欽二人身旁的燕小六,鳳厘不禁問道,“燕小六,你不跟我們一塊兒?”
“嘿嘿,小公子,小的還得跟掌櫃的回去料理友來客棧呢,您要是舍不得小的,要不,和小的一塊兒去?”
朝著燕小六啐了一口,鳳厘便看著嘿嘿笑的燕小六和那掌櫃的,又上了那船,從湖州渡頭頭也不回地離開。
“遲哥,咱們去哪兒?”
對於鳳厘的明知故問,遲幼欽也很懂啊,轉頭看向曹子衿,“我們去哪兒?”
“五湖客棧。”
簡單回答之後,曹子衿便牽著遲幼欽,穿過那繁華的湖州渡頭,朝著目的地,五湖客棧而去。
十二月初一,還有兩天。
打量這渡頭一晌兒,鳳厘才屁顛兒屁顛兒地跟上遲幼欽。走過兩條街,繞過一段長巷,這才終於,到了目的地--湖州客棧。
“喲,三位客官,打火兒還是住店呐?”
見著麵前這點頭哈腰的夥計,曹子衿隻將適才在渡頭燕小六給的牌子從衣袖中抖出,遞給那夥計。
那夥計接過曹子衿手中的骨牌,確定無誤之後,才點頭哈腰地領著曹子衿三人進到內裏。
中空四方兩層。當中左右各四張方桌,廊柱之後,半丈一張桌。掃眼這五湖客棧,來的客人,像遲幼欽三人這樣一沒包袱二沒隨身武器的,倒是不多。
直覺告訴遲幼欽,這湖州,估計又有熱鬧了。
“遲哥,我去客房睡會兒,這麼久沒好好睡覺,累死了!”
見著鳳厘賊溜溜地看了一眼自己後,問了那領路的夥計客房何在,就自己先一步繞走。
對於鳳厘到底是不是去睡覺,曹子衿和遲幼欽都心知肚明。
待曹子衿跟著那夥計帶著遲幼欽在臨窗廊柱的空座坐下後,遲幼欽才貼到曹子衿身側,雙眸打量這大堂之中那三三兩兩把酒歎笑的江湖中人,將憋著的話問出了口。
“這五湖客棧不會,接待的都是江湖人吧?”
“何出此言?”
“剛才在外頭,那些本地人啊什麼的,不都繞道走麼?我們走進來,那夥計眼神兒都不對勁。”
“你倒是看得細。”
“湖州,是不是又有江湖事兒了?”
聽得遲幼欽這麼問,曹子衿不禁持杯饒有興致地看向身側的人兒,“你想看?”
撞上曹子衿投來的戲謔中帶著暖意的眸光,撓了撓頭,嘿嘿一笑,遲幼欽才道,“不死就看。”
“既然這樣,就陪我在湖州,多待些日子。”
“額……”
“怎麼了?”
“孟循義,你確定他真的沒事?”
待這客棧夥計提了一壺清水上來,曹子衿給遲幼欽續了被清水之後,才回道,“他不會有事。”
聽得曹子衿這麼保證,遲幼欽倒是心裏不再糾結了。
隻要他沒事就好,貪玩會兒再去找他,應該沒關係吧?
思及於此,嘿嘿一笑,遲幼欽便端了麵前的杯子輕輕泯一口。目光掃在這大堂之中來來往往帶刀披劍的各色人之中,突地,目光一定,跟著客棧門口進來的幾個身影,一直挪到客棧的掌櫃櫃台。
熟人呐!
順著遲幼欽的目光,曹子衿也看向了那櫃台處的幾人,突地,持杯的手不自覺加重了力道。待到那幾人轉身眸光掃蕩四方。曹子衿果斷和那幾人撞了眼。
被那幾人的目光刺得心驚,遲幼欽不自覺朝曹子衿那一側繼續縮走。兩方的互動,遲幼欽看在眼裏,所以,不敢有多的動作。隻想,靠在曹子衿那一側,求幾分心安。
看著那幾人一前一後朝著自己這一方走來,遲幼欽知道,這下,才是有了熱鬧看。
“敢問,在下能有幸與公子同桌麼?”
“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