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了一眼狗腿子燕小六,玉笙隻玉扇輕搖,“嗬……奉承話本少不愛聽!燕小六,回去告訴你東家,他不來,本少不去!”
燕小六一聽這話可急了,當即脫口而出,“夫人花了兩個時辰,畫了好大一張圖,剛畫好,東家就讓小的來尋您,您若真不去,可別後悔!”
說罷便也不再給玉笙捶腿,使著氣便轉身要走。
一直在一旁吃烤魚不吱聲兒的鳳厘卻在聽到燕小六尾話之時倏地丟掉手中烤魚,艱難起身後,立馬躥到燕小六前頭,攔住他的去路,“燕小六,你說遲哥畫了什麼圖?”
被鳳厘這突然的一攔,燕小六頓時語塞,結結巴巴半天,才哽出一句話,“就……就是我們東家的胸膛。”
“……”
遲幼欽給曹子衿畫圖,找玉笙看?
什麼鬼?
還不及從驚愕中回過神來,鳳厘卻見著玉笙已起了身,領著白蘇走在了燕小六前頭,“娘娘腔,你不是不去麼?”
“本少改變主意了!”
撂下一句話給身後的鳳厘,瞬息之間,玉笙與其後的白蘇腳下一運功,就獨留了鳳厘與燕小六在河邊吹夜風。
“他……他倆怎麼不見了?”
“嘿嘿,那是玉公子的獨門功夫,白術他倆運氣好,也學了。小公子,你也一塊兒來吧。”
說罷燕小六便拽著鳳厘原路折返。
待眾人散去,原在河邊的篝火也漸漸熄了星火,隻剩下烤魚的魚香和碳木的殘香彌留空中。之後,一陣清冷的河風拂過,再聞不到半絲熟食碳烤的氣味。
洛閣之中,遲幼欽正巧給曹子衿解說到一半,玉笙便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待急刹車看清屋內的景象,目光落在那炫目的螢石之上時,壓下的怒氣又再一次衝上心頭--
“遊十六!”
被玉笙這突如其來的一喝打斷,曹子衿帶著幾分不悅看向書案前怒氣衝衝將螢石的盒蓋顛回。
螢石光芒不在,洛閣之中瞬間變得黑暗至極,唯獨能讓遲幼欽在麵對玉笙那在黑夜中依舊發亮如火的眸子還能感到安心一點的,是曹子衿大掌通過自己的小手傳來的溫度。
終於還是白蘇白術懂事,在玉笙怒氣的籠罩下,還能自覺點上屋內的燭台,將屋內那一片昏沉驅散,也將玉笙身上散發的那陰冷的怒怨散去三分。
隻是,昏黃的燭光,比起螢石那勝比白晝的光芒來說,實在是太弱了。
“咳……那啥,玉笙,我畫好了,要不……你看看?”
話音剛落,遲幼欽卻餘光瞟到曹子衿投來的目光。那緊皺的眉目,告訴遲幼欽,她的低聲下氣,好像不合時宜……可是這麼尷尬微妙的氣氛,還有實在不知道玉笙的氣點在哪裏的情況下,遲幼欽實在是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絕對被憋死!
“呃……不看也行,我反正畫好了,你要是覺得不信我,再說。我挺困的,先……先回流淵閣了。”
帶著不自覺的顫音將話說罷,遲幼欽就使勁拽離被曹子衿緊握住的左手,卻不知,曹子衿此時也是用了許大的力,就是不讓遲幼欽掙脫半分。
掙脫無果,遲幼欽默歎一口氣,抬眸滿目求饒地看向曹子衿,後者卻是半點不理會,隻直直與書案對麵的玉笙,怒目相視。
二人目光來回間,誰也不讓誰。
“遲哥!“
一聲帶著粗氣的喊聲,從洛閣之外傳來,終於!打破了這尷尬的境地。
聽到鳳厘的聲音,遲幼欽提著的心,也微微放下,長長舒了一口氣。
“遲哥!”
鳳厘剛叫完,從外屋挽了帷帳進來,就見著白術白蘇站在靠窗處,麵色沉沉。玉笙手裏抱著個什麼盒子,看著書案前的人,一動不動。書案那頭,曹子衿正一手緊拽著遲幼欽,而遲幼欽投來的求助目光,讓鳳厘倏地火大。
“你幹嘛!放開我遲哥!”
“鳳……”
還不待遲幼欽話說完,鳳厘就三兩步上前,以手為刀,直直朝曹子衿劈去。卻是不料,鳳厘那一掌看似凶猛,實則無力,曹子衿隻一個反手,便將鳳厘一個擒拿扔回帷帳處。
見鳳厘踉蹌跌走,屋外剛趕到的燕小六連忙喚道,“小公子小心!”
“嘶……”
帷帳破,傾覆鳳厘。
玉笙,臉更黑!
這一次,曹子衿卻是沒給玉笙發作的機會,搶先說道,“玉笙,這圖畫出來了,你來看看。”
曹子衿話音落,候在一旁的白術,連忙上前走到玉笙身旁,趁著玉笙閉目調息之際,連忙將玉笙手中的盒子頂走,而後,迅速朝著洛閣另一處屋子,唔……曹子衿之前取那盒子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