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人來,屋裏的人自然不知道。
見那香荷得了命令還當真和另一婢女要上前來擒拿自己,要不是場合不對,遲幼欽真想掄起袖子把這三個人教訓一頓!
咄咄逼人,無理取鬧!
在那香荷伸手之際,遲幼欽果斷站起身來,避開,站到窗邊,對著那對座麵目怒不可遏的女人道,“皇子妃莫要欺負我一個人!我不過是不喝茶而已,如何就無視你了?”
“嗬!賤民也敢自稱‘我’,當真是欠教養!香荷,替本妃教訓她!”
“香荷,如果,你再上前一步,我不保證你家主子可以完完整整站在這裏。”
對於香荷而言,她早就覺得這個女人不一般,能和他們主子共乘一船,這清河坊的人對她還畢恭畢敬的,怎麼看,這個女人都是不能惹的!
主子在南疆橫行慣了,腦子有時候糊塗,可她們這樣的婢女可不糊塗,狐假虎威是一回事,當真出手又是一回事。
見香荷二人被那女人唬住,二皇子妃還真是氣火攻心,當即拍桌而起,“香荷!本妃的話你也不聽了是麼!”
一番糾結,香荷還是決定,聽!
“叭!”
一陣掌風,活脫脫從門口襲來,將上前欲擒拿遲幼欽的二人拍飛到另一側。
“啊!”
兩聲慘叫,落地暈。
二皇子妃見此情形,怒氣更深,朝著門口的人就欲大怒,卻在看清那人的模樣之時,倏地蔫兒了所有氣勢,雙眼緊緊地看著那人漸漸放大的麵容,竟挪不開眼。
“你……你是什麼人……”
可是,那個讓人看著挪不開眼的男人,卻走到桌前,轉身,牽了那個囂張女人的手……
怎麼可以?
就在曹子衿帶著遲幼欽準備離開之時,那皇子妃怒火衝胸,“站住!”
聽得身後那聲刺耳的嬌吼,曹子衿真是對這一對夫妻失望透頂,看向門口出現的蕭羥,冷冷道,“二皇子,禦國必先安內宅。”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一句好似警告的話,警告著門口的人,管好自己的女人。可是這話,被曹子衿身後的那女人聽到,心中更是氣鬱,長得好看又怎麼樣?竟然這麼說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站住!你傷了本妃的人,就想這麼一走了之?”
“婉兒!”
聽得這熟悉的一聲,錯開曹子衿魁梧的身姿,看著門口的人,這二皇子妃頓時底氣更足,麵上麵色一耷,提裙三兩步跑到門口,拽著那人袖口,垂首滿是委屈道,“二皇子,你可算來了!你都不知道,他們怎麼欺負妾身,妾身……”
“住口!”
住……住口?
他跟自己說住口?為了那兩個不相幹的人?
“他們欺負我你讓我住口?”
婉兒皇子妃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曾經對自己萬般縱容,從未說過狠話的男人,卻見他在自己這麼難過的控訴中依舊麵色無異,當即歇斯底裏怒吼,“你讓我住口?蕭羥!你忘了當初娶我的時候你怎麼說的話了麼!我被人欺負了!你讓我住口!”
“婉兒!”
“我不聽,我不聽!你解釋也沒用!蕭羥,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
一聲歇斯底裏,甩開蕭羥的袖管,推開蕭羥,婉兒皇子妃就跑出屋子,朝著船頭跑去。
蕭羥看著婉兒皇子妃奔走的身影,眸中不由閃出幾絲心疼,一咬唇,轉身,對著曹子衿拱手道,“讓楚王見笑了。”
說罷便急急轉身要去追,而曹子衿卻在蕭羥前腳踏出屋子之時,冷不丁冒出一句話,“二皇子若是舍不得那女子,恐怕南疆,將落他人手。”
一語落,蕭羥止步,看向已跑到一層,毫無形象大吵大鬧要回到岸上的婉兒皇子妃,麵色漸沉,看著那曾經自己心愛的女人挽袖痛哭,竟第一次,沒有心疼。閉目調息,蕭羥又再次提了步子,穿過船廊,走到船頭,下到一層。隻是,這一次的步履,很緩很重。
有的人,不能惹,否則,一句話,就能毀了你曾經擁有未來可能擁有的所有,包括生命。
又一次,遲幼欽感覺到了曹子衿的魄力,那種隱隱地,將人玩弄股掌之間的隨意。
閑人散去,遲幼欽終於鬆了半口氣,還有半口氣,卻鬱在胸口怎麼也散不去。
對於那婉兒皇子妃的矯情,遲幼欽隻當看戲,這樣的女人,是被寵的,遲幼欽沒有被那麼寵過,所以,發不來那樣理直氣壯的脾氣。可是,曹子衿就這麼判了她的死刑,心裏不舒服,怎麼都不舒服。
見著遲幼欽依舊眉目輕擰,曹子衿當她還是虛魂未散,輕抬手,將紛亂的髻發輕捋順,柔聲道,“沒事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