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一愣,任是誰也沒料到這身兼戶部尚書一職的定安侯會站出來說話,而且,還舉薦的是許國公府的庶二子,許琨。
許琨,而立之年,雖為京禁衛侍長,統管玄都皇宮的安全事務,但因其庶子的身份,卻是讓眾人並不怎麼注意他。
這定安侯突然提到這個人,眾人還真是不懂其中的緣由了。
許家嫡女乃當朝太子妃,太子登基,許國公府無疑就是第二個文國公府。莫不是這定安侯是在向太子示好?可是一個不受寵庶子,怎麼擔得起尚書一職?還是兵部掌握半手兵權的兵部尚書?
連皇帝,都有些看不懂這一貫不多言不多言的年輕後生了。當年奪位,他父親,老定安侯在關鍵的時候助了自己一個大力,所以,他一登基,就許了他歐陽家世代承襲侯位。這新侯爺自老定安侯身死之後,理財才能異常突出,所以三年前,他就提了他為戶部尚書。
自他任職,魏國國庫月月年年爆滿,連玄都方圓一周的百姓生活都比起以前提高了好幾個檔。
那文國公身後的許國公果然是很不爽歐陽初的提議,在皇帝沉思的那晌兒,立馬出列拱手奏本,“皇上,臣之子許琨,雖擔任京禁衛侍長多年,但無功無勞,也無大德,實在是不能夠得上兵部尚書一職。若說舉賢不避親,那臣之長子許拓,好武多智,深諳兵事,臣以為,更能當得起兵部之職。”
嘖嘖……
這對倆兒子的待遇差別也太大了!
眾人聽得出來,皇帝自然也聽得出來,但是,他不會變態。
“許國公知人善任,不避親嫌,實屬難得。眾愛卿當仿許國公啊!”
皇帝這麼一感歎,再不明白就收拾包袱混蛋了!
很明顯,皇帝對前幾人,都不滿意。可是掃眼這殿中之人,還有誰能呢?
突然,一站在葉宗盛身後三人左邊的人執笏出列,對著皇帝奏本,“皇上,許國公說舉賢不避親,臣以為,天下大臣再賢賢不過皇家之人。皇上之下,還有楚王爺和三皇子閑職無掛,此二位皇室中人,韜光養晦,對軍政都有其獨特的見解,皇上不若舉辦一場兵事賽,讓諸位大人所舉之人與楚王爺和三皇子相較,孰優孰劣,眾人一見即知。”
這話說得……皇家人都出來了,別人還有什麼戲?不過,這人的話明顯是替眾人指了一條明路。
待他回歸原位,當即就陸續左左右右出來好些官員,一支持楚王,二支持三皇子,呼聲不一,你爭我辯,言辭激勵。對於眼前這狀況,上首的皇帝,卻好像心情不錯。
“靜!”
祥公公一聲尖聲出口,眾人聞聲頓時住了口,調整身姿轉而對向上首的皇帝。
討論這麼久,皇帝都沒個準話,估計今兒是不會出結果了。
果然!
“諸位愛卿的建議,朕會認真考量,此事重大,朕還需多方考量。若無其餘奏本,今日就到此為止。”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退朝……”
“恭送皇上!”
一番激烈的早朝辯論賽之後,皇帝沒說結果,群臣也每人敢多問,隻得悻悻地退朝離開。
待宣政殿中群臣散去,太子曹則燁才領著自己的兩個弟弟一道兒朝皇宮之內的禦書房而去。
走在那寬長的宮道之上,曹則燁依舊鷹眼淩厲地看著前頭,問道,“二皇弟,你快走了吧?”
一句話,看不出多餘的情緒,倒是有兩分關切之意。
落後曹則燁兩步的曹則軒聞言,頷首答道,“是。再過半月,就離開玄都。”
掃眼宮道上避身行禮的宮娥,目光落在某宮娥身上,曹則燁一如往常不溫不火問道,“二皇弟後悔麼?為了一個女人,把這江山給本宮。”
“皇兄這是說笑了,皇兄貴為太子,父皇百年之後,這江山自然是你的,又怎麼會是臣弟給您的呢?”
話這麼說著,曹則軒不動神色上前兩步,擋了曹則燁看向那宮娥的目光,抬手做請。
對於曹則軒的小動作,一直在一旁不言不語的曹則烽忍不住對這“惺惺作態”的曹則軒冷嘲道,“二皇兄當真這麼想?恐怕,二皇兄是想借機去遼西接手沈家軍吧?”
聽得曹則烽這話,曹則軒隻微微含笑,隨著繼續前行的曹則燁,落後半步,挺背闊胸,道,“三皇弟慎言!這沈家軍是我魏國的軍隊,是父皇的臣下。泱泱魏國,人才濟濟,為兄不過是遼西的一個封地王,這等軍國重事,又怎會是為兄接手?三皇弟可莫要胡言亂語了。”
當真是擋得好啊!
曹則燁與曹則烽相視一眼,眸中的狠色稍縱即逝:皇帝為政十八載,雖是自己是太子,可這太子當了十六年了!十六年了!還是一個不能監國三分的太子!父皇從來都是那麼偏心,給自己的太子妃,不過是許國公府的女兒。許國公府,說著門麵大,內裏卻掏空,所擁軍隊,不過是沈家軍的四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