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幼欽剛學著鳳厘的模樣掩鼻屏息,他二人藏身的石柱兩尺之外的石壁,竟就忽地“轟隆”一開。石門“哐…哐”滑開,石門之外,晃晃然投入四個體型各異的黑影。
待那四個人影陸續進了石室,鳳厘當即一個縱身,從石柱之後躥出,將那最後進來的一人迅猛地一撞,而後迅速帶著緊隨其後的遲幼欽“嗖”一下,乘隙而逃,剛巧擦過那險些合上的石門縫隙。
“誰?”
“咚!”
那四人回過神,再轉身一看,那裏還有什麼人影,隻剩一道沒得縫隙的石牆。四人當即更是提高警惕,掃眼四周,這並無多大的打鬥痕跡,但石室當中,有些地方比起別的地方,幹淨許多。
其中一人見狀忍不住脫口而出,“大哥,這……”
那被喚大哥的墨衣人再次掃眼這混亂不堪的石室,隻語氣平平地說道,“咱們來遲了。”
話音剛落,其中一個背負大錘的大漢子雙手一拍,恍然大悟似的說道,“嘿呀!大哥,該不會是剛才撞我的人拿的吧?”那人說罷雙手拍腦袋,又急躁地說道,“那可不成啊!大哥,咱們快去追他們!”
另一一直不言語的人立馬拉住那轉身欲砸石室的大漢子,沙啞著嗓音勸道,“三弟莫急。這地室,四處為門,四處為路,擇了好的,便通清明,選了選的,就直落深淵。適才我們兄弟四人也是誤打誤撞擇了條無淵暗路,險險躲過重重機關才到了這兒。你若是魯莽砸牆,保不齊又會觸動什麼機關,還是謹慎些好。”
那大漢子一聽更是心急,一跺腳不耐煩地喊道,“哎呀!二哥!怕什麼?有深淵,讓老四的含冰扇吐冰為路。有怪物,二哥你鬼刀一揮,讓它有去無回!正好給咱們補身子!有死路,就讓我錘殊一錘子碎了那石門,咱們照樣走哪兒哪兒是路,二哥這是擔心什麼?咱們剛才那條路的機關都廢了,直接砸了咱們追出去不久好了!”
不錯,這四人,正是祁水山莊的風穀四怪。
如鳳厘所說,今夜前來這秘密的地方的,不止玉笙他們那一行真正是來奪寶的人,也不止遲幼欽和鳳厘這種打醬油的人,還有風穀四怪這樣的人。
“說你沒見識,果然是個見識短的。”
聽得這一聲突然而然的嘲笑聲,錘殊怒目看向那一手持玉骨扇,一手捋著那兩撇小胡子的雪扇,喝道,“雪扇,你說什麼呢?”
雪扇冷笑一聲,一手繼續搖著手中的玉骨扇,一手繼續捋著小胡子,轉身打量著這廢棄的石室,而後聲線飄忽地說道,“這地下暗室,乃阮家百年建築。其中的機關暗器,適才,咱們不過才領略千分之一。在山莊,莊主就曾說過,這西秦山下的暗室,分有多層,錯綜複雜,其中的機關,更是讓人難以捉摸,而且石室堅固無比,你若是憑著那一身虎膽胡亂闖蕩,可不就是如適才那般隻削你一撮雜毛了,恐怕你那把寶貝錘子都得折!”
“雪扇!”
見二人又是一說話就不對盤,那老大終於是看不下去,勸道,“你二人莫要鬥嘴。再探探這石室,尋條好路,快些回到住所。咱們出來許久,免得被發覺。”
“大哥,今夜來光臨這西秦山莊之底的,可不止咱們,也不止適才那突然冒出來的人。”
劍修聞言走到一早下了台階,走到石室當中的刀鬼身側,看向刀鬼腳下騰起的暗格。
內裏空空,並無他們想要的東西。但那暗格之周,卻卡著一縷紅絲。
劍修蹲身執起那縷紅絲,置於眼前,思索半刻,將那紅絲放入懷中,而後才起身提著劍環繞上了台階,圍著石室走了一周,提劍試探許多可能的地方,卻半點沒找到出去的機關暗石。
如此往複三四周,卻突然停在一處石壁,貼耳半晌,突地唇角微翹。收了身子轉身對著石室當中還在與雪扇鬥嘴的錘殊喊道,“三弟!”
錘殊聽得劍修的喚,立馬收了和雪扇的態度,轉身正對著台階之上的劍修,問道,“大哥,怎麼了?”
“大哥擇了一麵牆,勞煩你砸來了試試。”
“哈哈……好叻!”
錘殊聞言應下,得意地瞄了一眼滿目不屑的雪扇,提步快速跑上石階,在劍修指的地方站定,沿壁而探,貼耳而聽。
聚功許久,好似聽著那外頭確實有些熟悉的聲音,心中一番考量之後,與一旁的劍修相視一眼,認真地說道,“大哥,就這兒了。大哥退後,看我大錘!”
劍修聞言頷首,轉身快速下了台階,給錘殊留出了活動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