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聽到阿合的行禮喊話,屋內的三人連忙止了聲兒,遲幼欽輕聲吐了口型,“扶我躺下。”
阿攸阿兮便連忙將遲幼欽扶了躺下,掖好了被子。二人便朝外走,剛巧開門,曹子衿便已站在門外。
二人端正地行了禮,“王爺。”
“府裏的大夫來看過了麼?”
阿攸垂頭答道,“適才府上的李大夫來瞧過了,現下小姐剛寧了心神睡下。”
待阿攸說完,曹子衿便點了頭揮了手,進了屋子,而後示意阿攸阿兮出去,關了房門。
走到床邊側身坐下,看著麵容蒼白的遲幼欽,感受到她那並不平穩的氣息,輕輕一笑,“睫毛抖了。”
遲幼欽聞言心裏一咯噔,裝睡裝得很不像麼?該不會是興師問罪來的吧?不醒!
曹子衿依舊盯著床上這人自個兒在那無聊地心理鬥爭,“陸宸說,不能留你性命。”
遲幼欽聽到曹子衿悠悠說完這句話,騰地一下立起上身,忍不住怒吼一聲,“憑什麼!”
剛吼完便咳嗽起來,一邊自己順著氣,一邊看著對坐那人不懷好意的瞄了自己一眼,而後起身到圓桌倒了杯茶遞給自己,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中計了!接過茶杯喝了一口,順了氣便隨手將被子放在床頭的方凳上,掩著唇不陰不陽地說道,“王爺這玩笑開得有點大了,嚇得妾身七魂,都丟了六魄。”
曹子衿隻是看著因著咳嗽麵色更蒼白的遲幼欽半晌,“今日你演的這出戲為了什麼?”
得,直接忽略了自己的話,說正事兒就正事兒,想著遲幼欽便自己立了枕頭當靠枕倚在床頭床欄上,掖了掖被子,“為了王爺啊。”
“實話?”
“真真的實話,真得不能再真!”
“……”
遲幼欽與不言語的曹子衿對視半晌,終是自認輸,垂了眸子,皺著衣被把玩,“啊……額……嗯……就是,最近王府相處得太和諧了,醉仙居吃酒的人都沒得閑話說了。可巧了,上次王爺不是覺得那畫有問題麼?我就盤算著回葉府去看看。今日正巧天時地利人和,我就一時興起,約了陸宸來,給府裏的人演了一出‘正室鬥小三’的戲碼。怎麼樣?王爺滿意麼?”
“……我扇你一巴掌,你滿意麼?”
“……”
“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遲幼欽被這人一問愣了一愣,她不都說了要回葉府麼?
“回葉府啊。”
“聽荷池的水四季都是冰涼的,也虧得你不習水性也敢下去。”
“那正好啊!夢欽十歲患病,便是因著落了水。我現在落了水,舊疾複發,氣結鬱心,心如死灰,一氣之下便回了娘家,理由正當!”
曹子衿聞言一聲嗤笑,“什麼時候回去?”
遲幼欽自動忽略那一聲滿是不屑的嗤笑,“不出意外,便是明日。”
動作真快!曹子衿挑眉看著遲幼欽,“你自己回去?”
遲幼欽賊賊一笑,“自有天兵天將相助!王爺,你該走了,待久了戲就不真了。”
說完遲幼欽便朝曹子衿做了個拜拜,而後放下背後的枕頭,縮進被子裏,閉目睡覺了。
曹子衿默默地起身,看著自顧自地躺下的遲幼欽。終究是女人,就算有想法,行事還是太魯莽,還差點火候。停了半晌,曹子衿便徑自離開主屋。
“小姐,大少爺在前廳候著了。”
“回葉府大概要多久?”
“約莫兩刻鍾。”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病弱,遲幼欽午膳前特地讓阿合去買了一兩燒酒和一些硬肉桃。現在正是剛吃完一個桃子,鼓起勇氣喝了桌上的那小杯燒酒,“哈……真辣……走吧。”說完便起身揉了揉嗓子,由著阿攸阿兮扶著去了前廳。
到了前廳,遲幼欽拖著虛弱的身子有氣無力地朝曹子衿行了一禮,卻是滿臉的不情願。
“你當真要回葉府?”
“欽欽身染惡疾,不可共粢盛,已犯‘七出之條’。欽欽昨日已說過,願自請下堂,奈何王爺不能成我之美。欽欽現下得了父親憐憫,便回葉府,等候王爺的休書。”遲幼欽喘著氣說完,便借阿攸阿兮的力滑著跪了下去,低眉順眼,儼然一副病來如山倒,估摸著下一秒就提不上氣的那種模樣。
這倒是叫葉少臻在一旁看著也滿是疑惑,難不成真的是如外人傳得那般他這二姐姐對楚王爺用情至深,還“愛屋及烏”,終於是被那人鬥得落水心灰意冷惹了舊疾複發?
這女人,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