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水洗白的牛仔短裙,頭戴一頂鴨舌帽,斜挎著麂皮流蘇小包。
這身裝扮,透著一種小女孩兒才有的青春活潑。
闕耀城坐在車裏,目光定定地看著,一時之間,完全移不開視線。
他就這樣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逐步走近……
時光仿佛倒流,依稀之間,他似乎是看到了五年前的她。
那時候的她,還是一個孩子,眉眼間清透,如同水中荷。笑起來的時候,波光瀲灩,仿佛具備能夠淨化人心的神秘力量。
而今……
她膚色蒼白,不複當年玉色雪肌;
她眼眸依然美麗動人,其中卻再也沒有了當年那種純粹的快樂;
她獨自行走著,孤獨得宛如流浪了許多年的人,渾身上下,無一不是往外流露著深深的疲憊感,以及拒人千裏之外的疏離感。
她把她的心藏起來了。
闕耀城今天開的不是往日常開的那輛馬卡達姆金卡宴車,而是布加迪威龍。所以,夏桐並未多加注意,從車邊走過,她全程目不斜視。
坐在車裏的闕耀城,卻在目睹她從車前走過的瞬間,心跳難以自製地加速。
他真想立即拉開車門,如同夏桐回國那天,將她抵在他的車上,放縱思念,不管不顧地親吻她如同罌粟花般的紅唇。但是,他終究還是克製住了胸腔中不斷翻滾的欲念,默然端坐著,保持著一貫以來的優雅自持。
唯有握著方向盤的手背上,根根暴起的青筋,泄露了他內心的秘密。
他其實是多麼渴望地想要見到她,擁抱她,親吻她啊!
可他不能。
至少,此時此刻,絕對不能。
他與她之間,誤會太深,一日不除,他就一日不能隨心意妄動。
目送著夏桐進入公寓,闕耀城收回目光,發動油門,車子絕塵而去。
莫火從這個時候剛抵達“謝龍偵探社”,他近乎狂暴地一把扯掉安全帶,推開車門,大步往前,周身氣息凜冽,仿若淬火寶劍。
前台小姐被莫火從驚到,經過培訓的笑容都無法再維持,驚惶地欲上前攔住大有要直接衝進去架勢的莫火從:“這位先生,請……請問您……”
“謝龍,你給老子滾出來!”
莫火從收住腳步,在前台小姐驚魂甫定的時候,抬高聲音厲聲喊道。
他聲音本就嘹亮,此刻又挾帶著怒火,更是令人油然生出一股畏懼感。
前台小姐本來已經快要走到莫火從跟前了,被莫火從這麼一嗓子吼起來,嚇得不由自主地往後倒退。
盡管害怕,但是職責所在。前台小姐還是軟言軟語,小心翼翼地道:“這位先生,您找我們老板有事啊,您先坐吧,我給您倒杯茶過來。”
“不用了,讓你們老板直接滾出來見我。十分鍾之內,如果我沒有見到人,我就帶人將偵探社砸個稀巴爛!”
莫火從眉眼冷酷,語調強勁霸道。
前台小姐知道是攤上大事了,眼前的男人絕對是說得出做得到,當下忙一邊撥打電話,一邊盡力安撫莫火從情緒:“老……老板不在公司,您先坐,先冷靜下,我馬上……馬上就給他打電話。”
這片刻的功夫,前台小姐已經是汗流浹背,以至於當老板的電話接通,她整個人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語調急促道:“老……老板,不好了,出大事了!有位先生找您,他說如果您十分鍾之內沒有回來,就要將偵探社砸個稀巴爛!”
許是謝龍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掛斷電話之後,前台小姐的麵色終於稍稍好看了些。她甚至還鼓起勇氣倒了一杯咖啡遞給莫火從,輕聲道:“老板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我看先生麵生,應該是從未與我們偵探社合作過吧?”
莫火從冷哼了聲,冰冷的目光從她臉上掃過,卻並未發一言,而是轉身,大步走到長沙發上坐下。
前台小姐端著咖啡的手開始顫抖起來,滾燙的咖啡濺到她手背上,她不受控製地低呼了一聲。
而在這時候,外頭傳來了車子熄火的聲音。
前台小姐目光往外看過去,頓時如獲大赦,驚喜交加地道:“老板,是老板回來了!”
門開了,進來的男人約莫一米六八,身形微胖,國字臉,下巴上一顆黑色肉痣格外搶眼。他粗著嗓音問道:“誰那麼大膽子,敢來我謝龍偵探社砸場子?!”
“我!”
莫火從冷聲道。
僅此一個字,卻是令室內溫度都驟然冷了幾分。
謝龍亦是一震,不過當他目光掃過莫火從,臉色頓時緩和不少。
閱人無數的他,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莫火從的不同尋常。
所以,他很快就打著哈哈笑了起來,回頭朝前台小姐道:“泡什麼咖啡,還不趕緊去將我剛收到的頂級毛尖泡上!”
“你就是謝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