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幹的人罷了。”闕曜城言簡意賅地道。
安至溪見闕曜城這麼說,知道這個人肯定是跟夏桐有關係的,不過既然闕曜城不待見,便也就是他安至溪不待見的人,所以他很快就將目光移開,看了一眼手術室大門,問道:“進去多久了?”
“三個小時了。”說起這個,闕曜城臉上如同籠罩著烏雲。
安至溪是最能夠理解闕曜城此刻的心情,當下忙道:“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是啊,爹地別擔心,媽咪一定不會有事的!”小萌娃忙也奶聲奶氣跟著道。
坐在一旁被當做空氣的莫火從,打小萌娃出現的那刻,目光就一直鎖定著小萌娃。
這個孩子是誰?
他竟然開口叫闕曜城爹地,難道是……
細思極恐,莫火從鼻尖上立刻沁出了一層致密的汗珠,與此同時,手腳都幾乎是冰涼。
他快速站起身往外走去。
安至溪沒有理會他的離開,轉而看向小萌娃:“木桶,想吃什麼,告訴安叔叔,叔叔給你買。”
“要吃你自己吃去,寶寶要陪著爹地一起等媽咪醒來。”小萌娃說著抱緊了闕曜城的脖子。
安至溪攤開手道:“看來這裏是沒有我什麼事情了,既然如此,那麼……”
闕曜城截斷安至溪的話,冷聲道:“你回公司吧。”
“哎,我開玩笑呢,我這話不是還沒有說完嗎?”安至溪深刻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受歡迎。
闕曜城語氣沉重道:“公司還有許多事情,我不在,你不能夠不在。”
“好吧,那我回去公司了。不過,闕少啊,心情放輕鬆點,江教授的醫術是經得起手術錘煉的,你就放心吧。”安至溪總算是從闕曜城的話語當中找到了一點屬於自己的存在感,當下臉上露出笑意,叮囑道。
“嗯。”闕曜城輕哼一聲算作回應。
“那我走了,有事打我電話。”安至溪擔心的目光落在闕曜城身上,猶豫了一下,轉身走了。
莫火從這時候來到了服務台,語氣生硬:“電話借我用一下。”
服務台的護士方才是見過莫火從帶著一幫人來勢洶洶,所以此刻見到他都有些畏懼,聽得他說要借電話,忙將話筒拿起,解鎖過後遞給莫火從:“可……可以了,你直接撥號碼就好了。”
“謝了。”莫火從手指在鍵盤上快速跳動著,電話一接通,就語氣急迫道:“我好像見到了那個孩子,不過……也並不是很確定,你還是趕緊過來醫院一趟吧。”
打完電話,莫火從在樓梯過道裏抽了很久的煙,才稍稍穩定了情緒,重新回到了手術室門口等候著。
小萌娃憑借過人的第六感,敏感地捕捉到了莫火從與自己爹地的對立,因而看到莫火從過來就皺起了一對漂亮的小眉毛。當他發現莫火從帶著打量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更是不悅地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闕曜城,這孩子是誰?”莫火從到底還是有些沉不住氣,問道。
闕曜城沒有開腔,小萌娃卻是不悅地道:“你是誰,憑什麼對我爹地直呼其名!”
“你媽媽是誰?”莫火從盯著小萌娃的眼睛,沉聲問道。
莫火從的眼神能夠嚇到人,這已經從許多人身上得到驗證了。但是眼前的小萌娃,卻是一點兒也沒有被嚇到。反而還朝莫火從扮了一個鬼臉,道:“你這人可真是好奇怪,問完人家爹地,又要問人家媽咪。你是查戶口的嗎?”
“闕曜城,我問你,這孩子是不是就是當年那個孩子?”莫火從隻覺得自己心頭那股好不容易壓製下來的火氣又上來了。
闕曜城的目光,終於輕飄飄落在莫火從臉上,卻是含著一絲戲謔的笑意:“當年那個孩子?哪個孩子?”
“闕曜城你不要跟我繞來繞去,你我心裏都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已經毀掉了夏桐的半輩子,怎麼,如今還想要利用這個孩子來綁住夏桐這一生嗎?”隻要一提起當年的事情,莫火從就覺得太陽穴都在突突地跳。
“你說得沒錯,我的的確確是要她的一生。但這,由不得你來指手畫腳!”闕曜城直言不諱。
“闕曜城你……”血氣方剛的青年男子,如何經得起闕曜城這樣三番兩次的語言挑釁,莫火從濃眉倒豎,挽起衣袖就準備衝上去跟闕曜城大幹一架。
“住手!”夏梧剛好走到走廊口,就看到這一幕,當下抬高聲音喝道。
莫火從收手,看向夏梧:“你來了。”
夏梧的眼睛,直直地看向闕曜城臂彎裏的孩子。
孩子長得真真精致漂亮,五官與闕曜城簡直如同一個模子刻印出來的。
夏梧死死盯著孩子,竟仿佛又看見了某個人的影子來。
恨意,在夏梧心裏一點點滲透蔓延開來。
“這個孩子,怎麼還活著?”夏梧幾乎是想也沒有想,便脫口而出道。
闕曜城眼中帶有譏誚,勾唇冷笑道:“怎麼,看到孩子活著你很意外嗎?就那麼盼望著孩子死?孩子姨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