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果斷(2 / 2)

男子被慣性帶著在地攤上滾了好幾圈,最後被劇痛弄醒,抱著自己的斷腳無助地在地上嘶喊。

異形雖然發現獵物掉了,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帶著女孩衝入了黑暗中。

而在姬夜眼中,從蘇菲加速追上異形和中年男子,到揮出兩刀砍下中年男子的腳,僅僅過去了幾秒時間。

對於蘇菲的做法,他不予評價,每個人身處位置不一樣,考慮的東西也不同。

姬夜隻是一個普通的小青年,從大學畢業以後一直渾渾噩噩地活著,他沒有經曆過這種殘酷的場麵,他隻能從一個生活在和諧社會的普通人的角度給予中年男子同情。

他並不想譴責蘇菲什麼,或許她做的事情對於整個局麵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隻能牽著小女孩跑向中年男子,在這之後他打算去追蘇菲。

見識過真正的異形後,他心中對於靠自己活下來已經不報任何希望了。

或許……不被吃掉,已經不錯了吧。

“爸爸!嗚嗚……”小女孩撲到男子身上。

在女兒麵前男子強忍住痛楚,扯出蒼白的微笑。

他用空出的手摟著了女兒,緊緊地框住她瘦小的身體,將下巴搭在她稚嫩的肩膀上,眼眶濕潤。

“對不起……”姬夜蹲下來。

他看著男子,看著他的斷腳,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男子睜開眼睛望著他——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在短短時間內經曆了這麼多後,姬夜在他的眼神中看到的不是怨恨,不是絕望,也不是無助,而是一種堅定的平靜。

姬夜感受到了男子眼神中意思,那是一種托付。

“能幫我照顧她嗎?你知道的,我現在已經沒辦法走路了。”

姬夜覺得很沉重,他沒有信心保護好小女孩。

“我……”姬夜艱難地想要開口。

男子認真地看著他,“小兄弟,關鍵時刻你可以拋棄她,我不會怪你。”

姬夜懂男子的意思,男子讓他把小女孩當成下一個誘餌,或者說是保命符,在他危險的時候可以選擇拋棄小女孩來讓自己逃走。

姬夜沉默了,良久後才發聲。

“我會保護她的,你放心。”

他用的是“保護”,而不是“照顧”。

男子懂他的意思,他伸出手,拍拍姬夜的肩膀。

“謝謝。”

他很疲憊,失血過多讓他眼睛開始模糊了。

他甩甩傷痕累累的腦袋,強打起精神,“寶貝,一會兒你和叔叔先走,爸爸有點累,在這裏休息下,一會兒再去追你們好不好?”

“不,我不要離開爸爸,我要跟你在一塊兒!我害怕!”

小丫頭拽著爸爸的衣服不放。

“聽話,寶貝,爸爸很累了。”

男子摸著女兒的小腦袋,他的臉上帶著留戀,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抱她了。

小奶狗安靜地蹲在一邊,舔著自己的爪子。

盡管很擔心蘇菲,他還是沒有提出離開,因為對與小女孩和她的父親來講,離開意味著永別。

走廊裏隻剩下了小女孩的哭聲。

姬夜看著父女,獨自想著心事。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好朋友,他們知道我快死了嗎?

還有蘇菲,那個女孩兒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他想起蘇菲回頭笑的樣子,也想起蘇菲挾持小女孩時的冷漠,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她?

又或者說兩個都是她?

那要什麼樣的經曆,才能讓一個愛笑的女孩這樣呢?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被一陣狗叫吵醒。

“汪!汪!汪!”

小奶狗衝著蘇菲離開的地方叫著,它小小的身體迸發出巨大的聲響。

黑暗裏來了什麼……東西?

小阿拉斯加擺著警惕的姿勢,前肢刨地,示威般地露出還很小的犬牙。

“蘇菲?”姬夜站起來,試探地問。

黑暗中沒有回應。

所有人愣愣地看著蘇菲和異形消失的地方。

那裏出現一隻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