顓頊不說話。
“也是,女媧生的憐人,有那麼幾個不知身份的追求者是在正常不過的!”女祭獨自喝了口酒,“可偏偏,她是女媧,你是人王!就算不論身份,你們也不可能在一起!顓頊,我說這些話你可別怪我。若不是念在多年前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肯定不會如此諄諄教誨你!人呢,還是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擺明自己的態度不是?”
顓頊反問道:“姐姐要的,不就是我留下來,幫你一起重建寒荒國嗎?”
“不錯。”
“可姐姐就沒想到,我是人王,而姐姐是久居山林不見世人的女祭嗎?還是說,”顓頊望著女祭,“姐姐剛才的話,隻是在勸我留下,並沒有什麼深意?”
女祭舉著酒杯的手僵硬起來,她假裝淡淡的望著顓頊,心裏卻是被顓頊說破的無措。“顓頊,就算你今天不答應我留下來,你和女媧,也沒有好結果!”
顓頊的喉結動了動,他收回視線,對於女祭的話不置可否。
“今日我見女媧對你也沒有什麼情分,你又何苦糾纏她不放?倒不如和我一起,重建一個繁榮的寒荒!”
“那大荒如何?”顓頊問道,“任由魔界踏平這個五彩石照耀下的國度?女祭,你不是想不開的人,何必要將自己困在過去的寒荒國裏?人總要向前看,寒荒國已經成為曆史,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不是嗎?”
女祭的深情冷淡下來,她避開顓頊的眼神,倔強道:“寒荒國不會就這樣被人遺忘的!也不應該就這樣被人遺忘!”
“可事實是已經被人遺忘!”顓頊也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嚴重了,他的聲音輕柔下來道:“現在提起寒荒國,能想到的不是他的繁華昌盛,不是他的鼎盛不敗,僅僅是兩個苦守的女人,一個是女蔑,一個是女祭。”
“不會的!”女祭難以置信,一把推開桌子上的酒菜,隨後指著顓頊的鼻子大喊道:“你騙我!寒荒國才消失了千年而已,怎麼可能被人遺忘!你就是在騙我!”
“千年,女祭,人類的壽命不過幾十年而已!如今寒荒國已經消失千年,已經不會有人再記得了!”
女祭手掌一揮,顓頊身後的案幾化為了碎片。她著急的麵紅耳赤,整個人也難受的厲害,覺得顓頊說的有理,又不敢去相信。
“不會的!不會這樣的!一定不會這樣的!!寒荒國鼎盛萬年,怎麼會說被遺忘就遺忘了!一定不會的!”女祭不斷的搖頭,實在無法接受顓頊告訴她的事情。
顓頊見女祭這樣,有些於心不忍。他上前一步,想說些什麼安慰她,卻見她轉身跑開了房間,背影很單薄。
顓頊望著一地狼藉,嘴邊掛上一絲苦笑。女祭因他的話傷心絕望,可他也因女祭的話難過啊!什麼人王女媧,什麼不得善終,他統統不知道,他隻知道他是千荒,她是南月,他們曾相約在海清河晏的那天成親。
顓頊平複了心情,突然想去看看女媧。他出門憑著記憶走了好久,才來到白天裏的那個彼岸花園。
沒有人。
顓頊四下沒有看到女媧,他低頭時卻發現整個曼珠沙華的紅色更加鮮豔了。顓頊心頭一緊,張口喊道:“小蛇!小蛇!你在哪裏!”
回應他的隻有空蕩蕩的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