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撫平你內心的自負與自卑的矛盾體呢?
我一直知道在他自負背後隱藏著的不為人知的自卑。
他固執的把他的自卑在心底深處埋得很深,很深。
蘇錦華靜靜地看著徐平生的身體,像是想透過他的身體觸摸到他掩埋心底濃厚的悲傷。
她隻能假裝能欣賞他的堅強,卻無法體諒他的自卑。
這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讓她感到很是疲憊。
親愛的平生,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擁有真正的快樂呢?
錦華真的會是平生宿命的救贖嗎?
蘇錦華是否真的能拯救可憐的平生於從此脫離自卑的苦海中呢?
你看,上帝在毀滅一個人時往往比創造一個人簡單的多。
有時,真的需要一秒鍾就能徹底毀滅一個人。在上帝麵前,我們人是如此的脆弱與卑微呢?
對於黑漆漆沒有光明的前路,我們都像是盲孩子一直摸索著前方的道路。
“來。洗好了。快穿上衣服,可別著涼了哦。”他拿著蘇錦華的睡袍給發呆中的蘇錦華穿上。
“對不起。徐平生。我剛才說錯話了。你莫生氣了。”蘇錦華蹲下身子用力的抱住徐平生沒有多少肉的腰。
他的腰真的很瘦很瘦,不像一個普通男子精壯的腰,卻是讓她很是迷戀。
徐平生撫摸著她細軟的發梢的指腹微微一頓,淡淡地抿了嘴角,對滿臉彌漫著濃濃的愧疚之情的她說道:“我並沒有在意你的話。這本是你無心的話。我知道的。”
“你可是真的不怪我無心說的話?”她討好的笑著對他說道。
“傻瓜,你能不在意我的殘缺我已經是萬分感謝了,怎麼會在意呢?”他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說道。
在徐平生推著輪椅出來的那一刻,蘇錦華迅速把眼底彌漫著的漫天的悲傷憐惜隱藏於瞳孔深處,很深,很深的地方,不讓他發現。
為了不讓對方擔憂,我們都各自把各自的悲傷隱藏起來。
她昂著頭揚起陽光燦爛的笑容,幹淨美好的沒有一絲雜質。
她看著桌上全是清一色清淡無比的飯菜,淡淡的對著這些淡然無味的飯菜歎了口氣,這些菜徐平生真的是沒有放一滴油啊,真是夠了啊。
“徐平生,你覺得這些飯菜是個人能吃嗎?她聾拉著腦袋一臉無語的看著徐平生。
“怎麼就不能吃了?你看,還是不錯嘛。”徐平生夾起沒有有一滴油膩的青菜,微微眯著眼,滿臉享受的模樣,像是在吃著美味的山珍海味,然現實卻是在吃一根沒有油膩的淡然無味的青菜。
“這麼難吃,還能擺出一臉享受的模樣真是辛苦您了。”蘇錦華翻起白眼抬頭看著他。
“快吃。不吃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這個不聽話的丫頭。“徐平生微微眯著眼,笑意深沉地看著蘇錦華。
“好。我吃。你這個暴君。”蘇錦華不高興的嘟嚷著。
隨後,他的一個淡淡的眼神卻也嚇得蘇錦華立馬拿起筷子向這些索然無味的飯菜開動。
其實,蘇錦華知道徐平生陪著她吃著這些淡然無味的飯菜其實已經夠為難他了,她自己本身卻要一直抱怨著。
她有時真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女人呢。不是嗎?
因為蘇錦華現在是個半傷殘人士,飯桌上一片狼藉的碗筷自然是徐平生來解決了,他乖覺的從來不會為此叫苦連天的抱怨。
“親愛的平生,我們要永遠一直一直幸福地在一起哦。”她窩在他的懷裏,在極深極深的寂靜黑夜裏對他笑著說道,輕柔的聲音中繾倦著淡淡的不為人知的憂鬱。
在這死一般寂靜的深夜,流淌著蘇錦華對未來他們愛情的擔憂,幸福來的過於太快,快的讓她極度擔心隨時會破滅。
“小傻瓜,我們當然會一直幸福下去啊。相信我。嗯?”徐平生在黑夜中淺淺的低沉笑著,指腹輕輕的捏著她圓嘟嘟的臉頰。
“嗯。我會一直相信你的。好困哦。我這個半傷殘人士要睡了。”她在他的懷裏挪動了身子,便嚷嚷著困了。
窗外,遙遠天空的星星在黑夜眨著眼,似乎在告訴我們永遠的長度與深度。
可是,親愛的,永遠到底有多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