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左道已經忘記了自己究竟是誰,似乎自己的靈魂和精神已經完全脫離了自己的身體,一切變得與自己完全無關。他仿佛變成了一個旁觀者一般,輕輕地飄著,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去哪裏,也無法控製住自己的身體,仿佛是真正的靈魂一般。
“難道,我已經死了?”不知道究竟過了有多久,原本一直迷迷茫茫的左道,終於是反映了過來,莫不是自己真的已經死了,成為靈魂了?當這種想法終於充斥著左道腦海的時候,左道終於猛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映入在左道眼簾的是一片血紅色,無盡無邊的血紅色!這是一片左道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天地,這裏的天空是紅色的,這裏的雲朵是紅色的,腳下的土地是紅色的,流動的海水是紅色的。無盡的血紅色似乎潮水一般從四麵八方湧來,帶著令人瘋狂的暴戾,帶著一股濃烈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一下子衝擊到了左道的腦海之中!
“啊!”猛烈的血腥味不斷地鑽進左道的靈魂之中,原仿佛要將他的靈魂衝擊得粉身碎骨!
“不要!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死!”被痛苦包圍的左道根本就沒有任何思考的機會,他隻是發出了自己最為本能的求生欲望,不斷地哀求著,希望自己的哀求能夠換得自己的一條性命。
然後,痛苦的就停止了。是的,停止了。那一瞬間,左道自己也完全愣住了。原本即將要將自己靈魂撕裂的痛苦,竟然完全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望著四周的血海,左道的眼中一片茫然。
“你,還沒有準備好?”驀地,一聲低沉帶著無盡滄桑的聲音在這一片天地之中響徹起來。
這個聲音的主人並沒有帶著任何情感,沒有歡迎,亦沒有排斥,僅僅是平平淡淡的一句。但是,當這滿懷滄桑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左道卻感到了顫栗,一種發自靈魂的顫栗!那一瞬間左道想要跪下來,但是,他的身體卻早已經嚇得不受他自己控製。
“非但沒有準備好,竟然弱小到這種地步?”原本滄桑低沉毫無情感的聲音忽然發出了一聲驚訝的疑問:“那你又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如此弱小,你怎麼可能來到這裏?”
聽到了這一聲疑問,左道的目光悄悄地往四周一掃,可是,四周除了那血紅一片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所以,毫無疑問這個聲音一定就是在跟左道自己說話。明白了過來之後,左道覺得自己的喉嚨忽然像是被塞滿了棉花,又灌進去一大桶水一般,堵得難受,漲得令人發瘋,想要說些什麼,卻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為什麼不說話?”這一次聲音的主人似乎有了一點不悅。而當這個聲音的話音一落,原本血紅色的天空,忽然就睜開了一雙眼睛,一雙巨大而駭人的眼睛!
是的,左道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原本血紅色的天空之中忽然出現了有著明顯紋路的紅色瞳孔,那銳利的視線似乎蘊含著無窮的力量,隨時都能夠穿透任何一個人。當那一雙視線落在左道身上的時候,左道明白,對方隻要一個眼神就完全可以殺死自己!
這恐怖的威壓,這種自己的生命完全在別人掌握之中的感覺,讓左道想起了傳說中的那些仙人。可是左道卻並不清楚,他所謂的仙人,在對方眼裏,根本就連屁都不是。
但是漸漸的,左道心中的恐懼卻慢慢消失了。注視著這一雙出現在天空的眼神,左道的心中,忽然有著一種親切感。因為出現在天空之中的那一雙眼珠下麵,是一片雪白。狹長而銳利的眼眸,瞳孔上揚而雪白在下。左道照鏡子的時候,不是沒有看過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眼睛,就跟天空之中的這一雙眼睛近乎一樣。按照村裏麵人的說法,這東西叫做三白眼,下三白眼!是十分不吉利的東西!
不過,左道卻不覺得這東西有如何不吉利。左道曾經見過一種動物,他永遠都記得那一雙在陰暗處盯著自己的眼神,那充滿貪婪與欲望的眼神就是這樣一個眼神,這是狼的眼神!
天空之中的那一道眼眸在注視了左道一段時間之後忽然微微一眯,隨後就此消失。這一下子又讓左道有些摸不著頭腦了。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地方,為什麼會有這樣一雙眼睛?這裏,究竟又是哪裏?
沒有人給左道解答,隻有那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失望緩緩地響起:“至少你注視我的眼神的時候,我在你的眼裏還能夠看到一點影子。你還太弱了,你身上的怨念不夠,你的殺業你的殺戮不夠,你的身上沒有那種充滿絕望充滿怨恨沾滿怨念洗之不淨的血腥味!你的血,還是熱的……”
“這裏不是現在的你應該來的地方。你的身上似乎有著一份原本不屬於你的力量。我想,或許是外界有一份跟你身體之中同樣的能量降落到了這個世界,引起你體內能量的震動共鳴,所以才將你指引到這裏。去取得那一份能量吧,雖然在我看來一般,但是對於現在的你來說,是一個十分不錯的能力。你的路還很長。當你身上沾染的血腥味刷掉十層皮也洗刷不盡,當三味的地獄業火也融化不了你冰冷的血液,當強大到足以繼承的時候,你再來吧!現在,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