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畫第一次看到顧柳的時候,她正手腳冰涼,茫然無措的看著遙遠的人群發呆,似乎是看盡了人間百態的蒼茫。
“曆小姐”突然一聲清晰的男聲傳來,曆畫呆呆地轉了轉頭,太過明亮的陽光刺進來,她不適的眯著眼睛,打量那個招呼她的人。一個男人,具體的說,是一個二十多歲,高高瘦瘦的男人。
他穿著過於寬鬆的衣裝,一雙彎彎笑眼,坐在太陽下,一派祥和。曆畫的緊張的心情莫名緩了緩,禮貌的對他笑了笑。
“他們安排你等在這裏,你也是目標人物之一?”見曆畫遲遲不動,顧柳便走了過來。身姿修長挺拔,竟不似剛坐在椅子裏的那般羸弱。
曆畫低頭看著他垂落在身側的右手上捏的幾頁白紙,有些不甘願的點了點頭,“恩”。
顧柳側過頭看了看她微蹙著的眉,估計她竟比預料的冷靜。便回過身,笑了笑“也不用太過緊張,警察會盡量做好安排的”。
“不是”曆畫搖了搖頭,強自壓抑下幾分對未知的害怕,說,“我不知道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就算我出事了,我也想不通為什麼,明明是和我無關的事,卻要擔驚受怕,居然突然的有人會要殺我?”說到激動處,曆畫搖著頭,似無奈卻又不可置信,“居然會這樣子,突然的可能會被人殺掉,卻連為什麼都不知道。”
顧柳看她語無倫次的說完,倉皇的幾欲落淚,又生生憋住的現狀。便抬拿白紙拍了拍曆畫的頭,“哪裏有那麼多理所當然的事,不過,凶手遲早會接受懲罰的”。
曆畫吸了吸鼻子,覺得有些尷尬,平靜下情緒,再抬頭時卻是帶了幾分堅持,“如果你們警察抓不住他呢?”
“嗯?”顧柳被問的一愣,又不禁失笑,“你原來是在擔心這個,放心好了,一定抓的住”。轉頭看曆畫一副懷疑的神色,又加了一句,“我保證”
“那…”曆畫急著想說警察哪會那麼可靠,想到他應該也是警察,就生生憋住了,怏怏的應了一聲算作肯定。
“你是想說,警察也不可靠?”顧柳笑道。
“我也沒有說你們警察不好”
“嗯?我又不是警察”
“誒?剛才你走過來的時候那些警察都和你打招呼了。”
“啊…你說這個啊,認得而已”
“那你來幹什麼?”
看著曆畫突然的防備,顧柳挑了挑眉,“剛才你說警察不可靠的,那我是不是警察有有什麼關係。”
“…”看他說的無辜,曆畫氣得差點煞氣畢現,抖著手指指著對方,你了半天,臉都你紅了,卻一直發作不出來,罷了,索性,化成一口長長地濁氣正大光明的吐了出來,頓覺渾身舒爽。
顧柳瞧著有趣,往身後牆邊靠了靠,半闔著眼睛看現場的人來人往。曆畫本就不想自己使性子,轉過頭去看他,正好看見逆光下他沉靜的側麵,不禁歎了口氣,這人這般好看,自己還隨便生氣,心態實在是不夠淡定。過了會見看他依然看的專注,還時不時拿筆往紙上劃一劃,不由得好奇。便湊過去,看了看紙上的鬼劃符,問他“你在幹嘛?”
顧柳劃完一筆,斜過頭剛好看見曆畫一副好奇的樣子,透著幾分傻氣,便起了逗弄她的心思,雙眼一彎,把紙張甩的嘩嘩作響,嘴角一勾,壓低聲音,“這個啊?這死了這麼多人,用來驅邪的,你不是問我來幹嘛嗎?我是個大師。”。
曆畫神色糾結的看了他半響,對於這麼破爛的理由,實在是想損他,可對著他,又覺得他這樣笑著,透著幾分邪氣,顯得原本清雅俊秀的臉上生動了不少,不覺的臉上有些發熱,連忙轉過頭,“神棍還差不多”。
良久,顧柳像是想到了什麼,笑著喃了一句,“也有點像”。
……
不多時,顧柳便被一個警察叔叔叫走,臨走前,曆畫看叔那小眼神飛的,嘴角抽了抽,傻笑著兩聲,想讓叔明白,顧柳是看不上她這種呆子的。好在叔理解的很是透徹,不過,到底是透徹過了,嗬嗬的拍了拍顧柳的肩頭,豪邁的對著顧柳耳語道“你看,人姑娘還舍不得了”。曆畫一口氣險些順不上來,扶額歎惋,叔你這嗓門到底是有多大。
跟著小警員上警察局的時候,曆畫一路上都懷著悲秋傷懷早已無用的想法安慰自己淡定,淡定。想想況且局裏還有二個姑娘等著自己彙合,同是天涯淪落人,到底也不算太過孤單。可惜,真正上到門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抖了幾鬥,旁邊年輕的警員哥哥,安慰她“別怕,裏麵隻關壞人”。
經過一順溜得交談,曆畫總算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被警察盯上了。根據現場調查,前後二個死者都是曆畫這棟公寓的年輕女房客,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凶手作案太過謹慎,堪稱做完就溜,揮一揮衣袖,不留下一片雲彩。凶器沒留下,指紋鞋印沒留下,目擊證人沒有留下,最絕的的連樓道安置攝像頭都沒有留下。曆畫很是好奇,凶手不去當神偷,真是虧大發了。所以,如此謹慎的作案,警方一時之間真是無從查起。導致調查進度一直停滯不前。於是曆畫人生輝煌的時刻就來了,有人提議,從曆畫她們三個裏麵出一個人自願和一名女警官搭檔,協助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