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早睡的鬧鍾響了,林舞放下手機之前,她沒有忘記發信息,給容耀發了兩個字:晚安。

容耀同樣回應了她,沒有多餘的話,也是這兩個字。

他的車還在g大,停在一個路口。由於路燈壞了,停車位很不顯眼,處於一片漆黑。

他坐在擋風玻璃前,可以看到她的宿舍。車子早就熄火了,直到宿舍熄燈了,還停留在原地。

幽暗的環境裏,耳機塞在耳朵,宛如黑曜石般的漂亮眼睛,捕捉遠處燈滅之前,留下的最後一道光芒。

此時此刻,容耀的坐姿很放鬆,雙手隨意搭在方向盤,身上散發著與白天不一樣的氣場,隻有在黑夜裏才會出現的柔情。

這樣溫和的氣質,一改迫人的氣場,配上那張近乎完美的容顏,如果以上帝視角看到他,怎麼看怎麼覺得俊美得過分!

容耀在聽歌,一首《追光者》。

今晚在包廂,他點了這首歌,可是她不會唱。

現在,伴隨著夜色,流淌著音律。

“我可以跟在你身後,像影子追著光夢遊。我可以等在這路口,不管你會不會經過。每當我為你抬起頭,連眼淚都覺得自由。有的愛像陽光傾落,邊擁有邊失去著……”

“如果說,你是海上的煙火,我是浪花的泡沫,某一刻,你的光照亮了我。如果說,你是遙遠的銀河,耀眼得讓人想哭……”

“我是追逐著你的眼眸,總在孤單時候眺望夜空……

這首歌就像貼身為他而寫,每一句歌詞都寫出他的心聲。

隻是心聲無聲,她無從得知。

今晚邊吃飯邊唱歌,容耀是羨慕李澤紳的,敢於唱出心聲,唱的響亮。

李澤紳懟起英歡,在唱歌互懟時,完全甩掉包袱,五音不全也要大聲唱,放肆唱。

說起英歡,曾幾何時,她也是明裏暗裏懟容耀。

英歡知道容耀生病吃藥,但是不知道不可治愈,她還千方百計化解他的消極態度,不惜用“以毒攻毒”的方式:“不要動不動就說生死,你再這樣下去,我連在你墳頭種什麼花都想好了,還有,你的棺材要不要lv牌的,要翻蓋的還是滑蓋的?”

“小姐姐,你有毒。”容耀一笑而過。

“我這麼好心還說我有毒,棺材都懶得給你了,直接一把火化成灰了!”英歡說道。

“又紮心了。”容耀被英歡紮了無數次,還是嘴角揚起要微笑。

實際上,他沒有消極,遇到她之後,一直好好活著,才活到了成年。

英歡是個有魔性卻善良的女孩子,他希望林舞能結交這樣的朋友,不管她的人生經曆了什麼,如果有英歡在身邊,相信都能挺過去。

所以,他把英歡安排了,在高中接觸了林舞。

英歡膽子肥,什麼都敢說,讓容耀記憶最深刻的是——我連在你墳頭種什麼花都想好了。

容耀都沒想這麼多,隻想有一個簡易的葬禮,靜靜播放一首《追光者》。

如果說,他還有奢望,希望是她唱。

他的願望,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