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連的襯衫現在很紅很重,如果此時把它脫下來使勁地擰上一把,那肯定會是一大灘粘稠。紅的是他自己的血,粘稠的是石鯢的體液,兩者混合過後就變成了又紅又粘稠的東西附在襯衫上了。
其實良連覺得這樣很惡心,他緊鎖的眉頭從打開睡袋後就沒有舒展開過,這種全身都被紅色包裹的感覺會讓他想起在監獄的那個夜晚,不堪回首。但是總歸比這些粘稠的體液直接濺在自己身體上要好的多,所以他沒有要脫下襯衫的想法。
他並不壯碩的手臂不斷地向膝蓋下方的石鯢揮舞,腳是被裹在睡袋裏麵的所以行動並不是很方便。不過他距離最開始的地方已經有些距離了,具體有多遠他也記不當清楚了,他隻知道他的手臂再忍耐過一開始的疲倦後已經徹底麻木了,這個揮刀的動作已經不知道做了多少遍。他的身後已經有很多的屍體石鯢,這些東西並沒有什麼智慧,完全是靠本能在行事,所以屠殺它們並不是一件多麼有成就感的事,但是獲得殺戮點的喜悅並沒有因此而減少。
“恭喜你!殺死不完全動物變異體‘石鯢’,累計殺死100個獲得一點殺戮點,目前個數19465|100。”
“恭喜你!殺死不完全動物變異體‘石鯢’,累計殺死100個獲得一點殺戮點,目前個數19466|100。”
……
這種提示的更新速度就像網絡遊戲裏兩個幫派對罵時候的頁麵一樣,反正比翻書要快得多。以至於良連根本就已經沒有心思去看提示了,隻是專注著揮舞手上的粒子刀刃。他知道隻要這次任務完成了以後,他就會擁有比其他普通新人多得多的殺戮點,這意味著他的起點在第二次任務的時候會達到一個很高的高度,至少是一個他們仰望久了會感到脖子的不適的高度。
這些都是他堵上了性命才換來的。正好應了那句在地球上流傳的話語:不怕死,方不死。但道理這種東西隻會在成功的時候才有資格去談論或者感慨,像那些懷著這樣道理的不怕死的家夥一出任務就死不瞑目的人其實太多了,但是他們根本沒有機會站起來辯駁什麼,沒有生命的支撐一切都沒有意義,雖然意義這個詞彙本身就沒有太大的意義。
如果那些人再能獲得一次說話的權利的話,我想多半不是什麼‘翠花我愛你’之類的,也許他們會說‘去******狗屁道理,誰說的?老子砍死他!’而且最後一句砍死他一定要淒涼婉絕,悲嗆動人。
而良連作為一個成功的冒險者他還有其他的想法,那就是他的父母。現在他們在離良連不知道又多少光年的星球上的過著怎樣的日子呢?良連其實不想去觸碰這個問題,但是他不得不以一個為人子的身份去思考。
這是就是他的責任,不管他是在天堂還是在地獄,有著什麼樣的偉大理由,責任就在那裏,因為他叫良連,所以他逃也逃不掉,良連也沒想過去逃避,他的想法是就算是身在地獄,那也要盡力去孝敬自己的父母,讓他們過得快樂,這就是一個男人的孝。
一個人的身體發膚,喜怒哀樂,或者悲歡離合都是父母賜予給他的,不管他有著怎樣的狗屁大借口在這樣的責任麵前那就成了真的狗屁了,放了就沒有了,要是有人真的要死抓住這些借口不放,那就算是被五雷轟死一萬遍都不算過分。
良連估麼這自己已經殺死十分之一的石鯢了,前邊依然是密密麻麻的圓形生物,再又揮了幾刀過後,良連收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提示:
“恭喜你!累計殺死20000隻石鯢,獲得200點殺戮點,石鯢擊殺數達到飽和,再擊殺不給於殺戮點獎勵。”
良連並沒有覺得太大的失落,因為要是他把這些石鯢殺光了,那就真的連自己都不相信了,就算他對殺戮點的渴望不少於對食物的需求,但是有些時候吃的太飽就會擔心是不是會撐死。
現在良連也不急著再屠殺這些石鯢了,沒有意義的事情做了還是沒有意義,他開始向後退,最後來到一個拐角處,清理了四周的石鯢屍體,然後一屁股坐在洞穴的地麵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頓時覺得身體上輕了很多,那種感覺就像是挑夫一把放下了滿是老繭的肩背上的重擔一樣,有種說不出的舒暢。
他看了一下時間和日期,已經是第二天的13點了,任務的時限是三天,也就是說他們還有一天半的時間,再除去必須要留出來趕路的時間,他們真正可以使用的時間不過是一天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