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去眼角的淚(2 / 2)

來弟閉了一會眼,覺得好多了,用肩膀頭蹭去眼角的淚,趕緊把剩下的玻璃擦幹淨了。跳下凳子潑了髒水正要走,回頭看見樓前蹲著個收舊報紙易拉罐的男人,有點麵熟。那人和她打了個招呼,問她回家過年了沒有?來弟想起那人也是安徽人,算是老鄉,就和他搭了幾句話,問他可是剛從安徽回來,坐的是火車還是長途汽車……這麼來回說了一會,來弟才進屋。一進門就發現賴家老太拉長了臉,冷冷說:擦塊玻璃用了一個小時,工作要講效率懂不懂?我花錢不是讓你來閑聊的……來弟的臉一下子脹得通紅,申辯說剛才是風沙迷了眼又碰上了個老鄉……老太打斷她說,別狡辯了,沒看還有那麼多活兒嗎,盡在這兒浪費時間……來弟忍了又忍,問說那麼還幹什麼?她的話音未落,賴家老太把一件髒衣服扔過來,正打在來弟的臉上。

洗衣服唄,你沒看這一大堆,還想指望洗衣機呀……老太叨咕著。

來弟覺得自己的血都湧到頭頂上了,腦袋嗡嗡直響,像是讓馬蜂叮了一下。

來弟扯下圍裙,咬著嘴唇說:我不在你家幹了。還是高幹呢,我看連我們農民都不如……

賴家老太一時就愣在那裏。

來弟拿上自己的東西,連工錢也忘了要,自顧自走了出去。

來弟走到路口,停下腳步,看了看手表。難得有這麼早早收工的,一時不知到哪裏去好。她盯著表麵上那長針短針出了會兒神,心想這鍾表的兩根針也真奇怪,一隻長一隻短的,有點像個蹺腳(瘸腿)。所以時間那個東西,走起來總是一顛一顛的,有時候快有時候慢,肯定就是一個蹺腳。

來弟決定回那個大雜院的家去,幫兒子收拾那間閑置了一個多月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