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蓉城、郾城、宜城是通往上京燕都的必經之路,三城並排,好像三座大門,守衛著大靖朝的皇都。

清風拂過,暮靄散盡,原本寂靜的官道變得熙熙攘攘,來往的商隊馬車絡繹不絕,而一輛黑楠木車身,紫金華蓋,硫金鑲嵌寶石的馬車駛過,吸引了周圍車馬的頓足注目。

高健的馬匹,烏沉的轡軸,策馬的車夫肩背挺直,目不斜視。

馬車轆轆而去,車梁上掛的柳字掛牌搖搖晃晃,偶爾撞到木梁之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到了齊家,不要東張西望,不要含胸垂頭,不要驚慌失措。該說話的時候說,不該說話的時候記得微微的笑,賞了東西大方接了,不要推推搡搡的一副小家子氣,端出點心來隻管嚐一嚐,不要畏畏縮縮的像沒有見過世麵的……”

搖搖晃晃的馬車裏,一個中年美婦捋了捋自己的鬢角,又扯了扯本已十分平整的衣襟,麵色微霽的瞟了她一眼,“總之,齊家門第高貴,你們不要給柳家丟了顏麵。”

“是。”女子聲音輕柔,唯唯諾諾的應承聲,語氣中帶著忐忑不安,雙手緊張的握著手中的錦帕。

【第二幕】

柳府後院正房待客的穿堂大廳,女子臉色蒼白的跪於其中,八扇大門齊齊打開。

中年美婦手握竹仗,狠狠地鞭打在少女的身上,眼眸猙獰厭惡的盯著她,大聲怒斥,“你是柳家嫡出的四小姐,不是下人,我帶你出去是為了讓你增長些見識,以後行事也大方些,免得以後遇事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可你是怎麼做的?被人當成的丫鬟使,我柳家是少了你穿的,還是少了你吃的,讓你這樣沒有誌氣,居然連一句話都不敢說,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我怎麼會生你這樣沒用的女兒……”

“咣當”一聲茶碗被掃落在地,茶水飛濺在女子的身上,她已經顧不得身上的傷口,整個人被嚇的瑟瑟發抖,蜷縮在地,顫抖的哀求著:“母親,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去死,隻有你死了,你才會知道自己真的錯了,錯活在這個世上……”

【第三幕】

“誰不知道齊家的兒子是個病癆,早晚都要死的,上京城裏哪有人家會把女兒嫁去守活寡,柳青蕪你就認命吧,誰讓柳家欠齊家一個承諾呢,你放心,母親我會孝敬的,你就安心出嫁吧……”

一個麵色伶俐狡黠的女子不屑的癟了她一眼,說話苛刻還透著一股竊喜。

“你,你說謊,母親不會這樣對我的,不會……”

淒厲的喊聲,留下的隻是愜意的嬌笑,“不會,你還真把自己當成柳家的小姐了?母親帶你去齊家不過就是為了達成這件事,不然母親幹嘛要帶你這個上不得台麵的野種去?”

“我不是野種,我是母親的親生女兒。”女子的聲音依舊淒厲,但聲音中有著一絲驚懼的顫抖。

“哼,什麼親生女兒?流落在外十幾年,誰知道你是不是柳家真正的女兒?不過是一個身份不明的野丫頭,如果母親真的當你是她的親生女兒就不會這樣對你了,她巴不得你離開柳家,省的給柳家丟了臉麵,現在上京城裏的小姐都知道柳家有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外來女,每次聚會都成了嘲諷母親的把柄,你還想母親怎麼對你,讓你嫁去齊家都是極大的恩典了,你要知道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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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悲戚的一幕幕如同電影畫麵飛快的閃過,可是畫麵中的人是誰?為什麼感覺那些苛刻的話語都是對著自己說的?她根本不認識她們,為什麼她們要這樣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