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絕的身影融於大瀑布的水流之中,淡淡的冰眸被睫毛擋住看不出情緒……無為靜靜的看了一會兒久別重逢後溫存的崔敖陽和嬈娃,然後靜靜的離開了,將這片小天地留給恩愛的一人一妖。
嬈娃甜蜜的躺在崔敖陽的懷裏,小手整理著崔敖陽身上被自己扯得淩亂的裏衣,忍不住吃吃的笑出聲。
大手輕扭了一下嬈娃的蠻腰,崔敖陽的唇印在妻子的額頭上柔聲問道:“笑什麼?”
“沒什麼。”嬈娃往崔敖陽的懷裏又鑽了鑽,“相公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崔敖陽就把自己猜到嬈娃應該是回到天靈山,家裏的事處理差不多後就去天靈山找她,結果在靠近山下的村莊裏種菜的老伯說陸盈秀帶著嬈娃出門,並告訴了他地址。
“原來都是盈秀姐安排好的。”嬈娃幽幽地道,“也許她料到此行會遇到千般險難,也想到相公你會來找我所以才把我們到溫流山的事告訴了菜農老伯。”
崔敖陽坐起身,俯看著身下的嬈娃問道:“你和陸姑娘到這座山上來做什麼?青鱗說這座山是仙山,可山下很遠處才有的村莊裏村民說這座山很詭異。”
嬈娃伸出手臂勾住崔敖陽的頸子軟聲道:“相公,你和青鱗回去吧,等我和盈秀姐辦完事下山後,我一定回家向公公和婆婆、大堂嫂和二堂嫂認錯。”
她還是不想讓崔敖陽涉險。
太白金星說了,敖陽投胎轉世是為了花神叮鈴,而嬈娃的出現使敖陽投胎的本意未能實現,她實在是有些愧疚,而且自己又要救出父母……幸福即使短暫也是美好的。
崔敖陽拉下嬈娃的手臂,臉色轉冷地睇著她,良久才道:“嬈娃,你有事瞞著我,你這個蠢腦袋不要和我鬥,識相的把真相說出來,否則……你知道我是怎樣一個人,對不對?”
瀑布下的深潭最深處是另外一個洞天。
有一處僅被水包圍卻無水的洞穴,潭中的水到了洞穴口處便被道像冰一樣透明的屏障擋在了外麵。
洞穴內空敞明亮,碩大的夜明珠被盛在雕刻成各式各樣形態的玉石中,使洞內如同白晝。
無為站在一副冰棺前端詳著躺在裏麵的“人”。
說裏麵躺著的是“人”,不如說是半人半狐的妖。
兩隻大耳朵從銀灰色的長發中支起、美麗毛茸的尾巴從身後繞到身前蓋在小腹上。
狐妖冬寶就像睡著了一樣靜臥在冰棺之中,麵色雖然微白卻不失血色,唇邊掛著幸福的微笑。
無為的手探進冰棺內輕觸著冬寶的臉頰,柔軟彈性的觸感令他收回手,又忍不住伸過去再碰了一下。
“冬寶,嬈娃來了。她長得和你真像,但她現在已非狐妖之身,完完全全的一副人形狐仙模樣。她也不像你說的那麼笨、那麼蠢,雖然不是很精明,但還有些小聰明……你應該放心了。”無為碎碎念的對閉著眼睛的冬寶訴說著他對嬈娃的印象,不在乎冰棺裏的冬寶根本“不理”他。“嬈娃求我推薦她去蓬萊仙山當仙婢,我想她一定是打算去救初雲。不虧是你和初雲的寶貝女兒,孝順得很。”
說完這些後,無為又看了一會兒冬寶,才轉身離去。冰棺的蓋子無聲的自動滑蓋上。
一個男人前一刻可以對你柔情似水,一眨眼又變得冷酷無情,而這變化皆因為在乎和愛,讓嬈娃無論如何也難過不起來,反倒幸福得想咧嘴笑。
崔敖陽見嬈娃的嘴角抽了兩下,然後用手掩著嘴別過頭去,肩膀輕微的顫抖著,以為自己的威逼使她難過。便緩和了臉色用手扳過嬈娃的身子道:“我的記憶已經恢複大半,雖然還有些混淆,但無論上一世我是什麼神仙、龍子,又喜歡著哪個女子,又是為了什麼而投胎人世,這都不重要。這一世我隻是有著異能的凡人崔敖陽,心裏認定的妻子是胡嬈娃!喜歡的是那個迷迷糊糊、色迷迷、蹩腳的狐狸精胡嬈娃!身為丈夫不能保護自己的妻子,又怎能算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