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崔老爺想說什麼卻被崔夫人阻止了。
“老爺,您說過外麵生意的事您做主,這家裏的雜事我拿主意,這話可不能不作數啊。”崔夫人斜睨著丈夫,吃準丈夫對自己多年來的衷情。
聽了崔夫人的話,崔老爺也隻能無奈地笑笑點頭道:“好吧,你作主,你作主。但可別再總針對陽兒院子裏做事,小心兒子不高興。他嘴上不說,可最近幾天外出總是心事重重的模樣,巡視商號問他問題答得都心不在焉。”
崔老爺還是很心疼兒子的,與自己愛妻的疼愛方式不同,他對崔敖陽的疼愛表現在理解與支持上。畢竟老來得子,寧可自己辛苦些,或是將家業交給兩個侄兒一部分,也不想兒子過於疲累。
“放心吧,我自有主張。”崔夫人拍拍丈夫的手安慰道。
安撫完丈夫,崔夫人又朝崔敖陽走去。
“陽兒,娘有事要和你說。”崔夫人拉起兒子的手溫和地道。
崔敖陽馬上扶住母親的手肘邊走邊笑道:“娘,您說。”
“你院子裏那個丫頭嬈娃……”崔夫人故意頓了一下看著崔敖陽的臉色,發現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仍舊溫潤地笑著才道,“ 我今兒給她寫了解契文書,放她自由了。”
崔敖陽的步子一滯,黑眸看向母親,而崔夫人也挑眉看著他。
“娘,家中仆人去留向來是您和大堂嫂作主,孩兒聽從就是。”崔敖陽斂下眼簾恭順地道。
崔夫人滿意地點點頭,“本來你敖園裏頭就沒個下人,青鱗師傅也不能照顧你的飲食起居,多次想安插個勤快、伶俐的小廝或丫頭過去,又想到你那院子裏的情況,所以都作罷了。嬈娃那丫頭不過來了月餘就與青鱗師傅不清不楚的搭上,實在不是什麼好貨色,我們府裏不能留這種丫頭,否則傳出去讓人笑話。我還以為動了你院子裏的丫頭你會不高興,但陽兒你這種反應讓為娘很是欣慰。”
崔敖陽一直低頭恭敬地聽著母親說話,沒有出聲反駁一句,因為低著頭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崔夫人隻是一味的自己說著。
扶著崔夫人落座後,崔敖陽便說想先回自己的院子去清洗一下再出來,崔老爺和崔夫人應允了。
離開前廳前崔敖陽朝靜雲道長施了一禮才轉身離去。
靜雲道長一直觀察著崔敖陽的言行舉止,不住的撚須點頭。
“貴府公子真乃人中之龍啊,貴氣渾然天成。”靜雲道長站起身朝崔老爺和崔夫人拱手道,“貧道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若是講了恐怕老爺和夫人會難以釋懷。”
崔老爺和崔夫人對望一眼,不解地同聲問道:“什麼話?”
靜雲道長看著廳外忙碌的仆人們,聲音清亮地道:“公子頗具仙緣,恐怕留在老爺和夫人身邊的日子不多,將來會走上修仙之路。”
崔老爺和崔夫人聽了身子一僵,臉色漸漸轉白,而一旁的蔣儀萍和周萱寧也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貧道從未與貴公子見過麵,今日一見看其眉目間淡然恬靜、周身散發著祥瑞之氣,極具仙風道骨的資質。”靜雲道長撚須笑道。
“道……道長高抬小兒了。”崔老爺額角沁出冷汗,“我兒肉/體凡胎,怎麼能與神仙相比擬,道長說笑了。”
靜雲道長隻是微笑不再言語,重新坐回椅子上看著外麵擺設得差不多的香案。
崔夫人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握著椅子扶手的指節開始泛白。
“她被你娘逐走,你竟然一聲不吭?”青鱗冷冷的聲音中充滿了鄙夷。
青鱗晚上一回敖園就沒看到嬈娃的影子,等崔敖陽回來後一問才知道嬈娃已經是“自由身”了。他對崔敖陽無動於衷的反應很是不解,甚至有一些生氣。
“身為奴仆她可能是有點兒蠢笨,但好歹在上個月圓之夜保護了你。從何時起,你已經是個完全被家裏人牽著鼻子走的真正凡人?”青鱗厭惡地看著默不作聲的崔敖陽,覺得他平靜得不正常,“還是公子你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