嬈娃住的屋子是西排房子靠近主屋的第一間,如今獨樹一幟的成了廢墟,還連帶的將中間那間房的屋頂給毀了一半。
屋頂的瓦片和木料大部分飛散在院子裏,但也有一些碎片落在了屋裏,但那張床卻完好如初的立在原來的位置,甚至連扯壞的床幔都被細心的拉好了。
青鱗走到床邊,用扇子挑開床幔想往裏看,卻被一隻大手在裏麵一扯攔住了。
“出去!”崔敖陽的聲音有些低啞,像是幹渴了很久沒有喝到水的人從嗓子眼兒裏發出的聲音。
青鱗收回扇子退到一邊,環顧了一下狼籍的四周後驚喜的發現還有一把完好的椅子。他走過去拖來椅子,又掃了掃上麵的瓦礫石塊,撩袍坐了下來。
崔敖陽在床幔裏躺回到床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昨夜你去了哪裏?”崔敖陽的聲音中隱含怒氣,但他似乎很疲累,這怒氣發泄不出來。
青鱗邊扇子邊看著外麵橫七豎八躺著的野獸屍體,大概一數也有七八個,還有一些殘肢斷臂散落在一旁。
“昨夜我被絆住了。”青鱗輕描淡寫地道。
“被誰?”
“修羅。”
崔敖陽眉頭一皺,他沒想到修羅會使這一招。料想到修羅不會輕易放棄小白,對嬈娃的怨恨也不可能輕易不報。
果然不出崔敖陽所料,修羅竟然很會挑日子的纏住了黑蛟。
又在沒房蓋兒的屋子裏坐了一會兒,青鱗見崔敖陽還沒有起來的打算,不禁故意咳了一聲站起來道:“公子,天快亮了,老爺和夫人恐怕馬上就會趕過來看您,您是不是該……”
該從這張床上起來,要躺著也回您自己屋子裏的那張床上躺著啊!青鱗把後麵的話藏在心裏沒敢說出來。
最後,崔敖陽終於掙開了嬈娃的糾纏,在被褥間找尋了好一會兒才摸到自己的衣衫,急急的往身上穿著。
當裏衣的結繩剛係上,一隻軟軟的小手從崔敖陽的肋下伸了過來,頑皮地又把結繩給解開。
“嬈娃,別鬧……”崔敖陽幾近是哀求地撥開那隻小手,慌亂的把裏衣結繩打成死扣,這樣她總打不開了吧。
“嘻嘻……公子的皮肉好滑嫩啊。”嬈娃坐起身來,灰白的頭發像上蠶絲一樣輕輕拂落在肩頭、胸前,金眸中閃著媚惑的光彩,指尖挑逗的隔著衣服抵在崔敖陽的胸前,並且慢慢往下滑著。
當那根手指滑得過於往下時,崔敖陽一把抓住那隻惹火的手指,著惱地道:“別鬧了!”
被訓斥的嬈娃金眸一凜,嘟起小嘴哼了一聲,然後雙手一揮。
嘶啦!崔敖陽係上死結的裏衣變成了白色布片紛紛飄落在床上。
“不行!我還要和公子睡覺!”嬈娃拽著崔敖陽的手臂就往床上按。
“你這個蠢東西!本公子給你三分顏色你就要開染房!”崔敖陽氣得推開嬈娃,抓起床邊的外袍就往身上套,然後縱身跳下床來,可不能再讓這狐狸精給撕碎了!
青鱗一直站在屋子裏,直到看見崔敖陽衣衫不整的從床上跳下來,他才別過頭欣賞初升的太陽。
今天會是個好天氣啊……咳咳……
敖園需要修繕這幾乎是每個月的不變的規矩,隻是這一次光“修”是不行了,因為工程有點兒大。
崔老爺和崔夫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沒了屋頂的偏房一片碎石碎瓦的院落,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他們可無法像青鱗那樣灑脫的看待這片狼籍,沒辦法淡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