嬈娃被小丫頭的咄咄逼人搞得委屈,她又不是故意的!就算是她突然轉身撞到人不對,但也沒必要這樣罵起來沒完啊!她都說拿草藥給她們了嘛。
“要說到沒家教,放任丫頭像潑婦似的在大街上高聲叫罵的主子也不知道是如何管教身邊仆人的?常言道,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一個小丫頭就專橫跋扈、叫囂連連,可見她的主子也未必是心地和善之輩吧?”低沉的男聲中飽含濃濃的不悅穿過人群,一名白衣公子撥開圍攏在一起看熱鬧的百姓走到圈子中央來,身後還跟著一名穿著黑衣、相貌陰柔俊美的男子。
如星的黑眸冷峻的掃了一眼黃衣女子那夥人,崔敖陽走到泫然欲泣的嬈娃麵前,抬起手朝她的頭頂敲下來。
“隻會惹禍的蠢東西!”
嬈娃閉上眼睛縮了一下脖子,可本以為會很痛的頭頂,卻隻被輕輕敲了一下。
訓完嬈娃,崔敖陽轉身朝黃衣女子走去,利嘴的小丫頭不服氣地哼一聲,但被崔敖陽的氣勢所壓退到了一旁。
朝黃衣女子躬身施了一禮,崔敖陽朗聲道:“我的丫頭莽撞傷到了小姐,還請小姐見諒,若是使您玉體受到了傷害,請盡快就醫,所有醫藥費用由崔某承擔。在下是西市金織綢緞莊的崔敖陽,小姐有任何事都可以派仆人去綢緞莊找我,崔某一定不推卸任何責任。”
一直被丫鬟扶著、家仆護著的黃衣女子聽了崔敖陽的話後緩緩抬起頭,一雙如水的大眼睛在崔敖陽身上掃過。
就是這一眼,崔敖陽和黃衣女子都愣住了,兩個人的視線膠著在一起無法解開。
青鱗看到黃衣女子的容顏後也是一愣,不由得上前兩步站在崔敖陽身後。
花開花落花鏡影,雲聚雲去雲飛散。緣起緣滅今生遇,情牽情係來生續。
嬈娃看到崔敖陽與黃衣女子久久對視,突然覺得心口有點不舒服,她伸手去摸那裏,咚咚的心跳有點快兒。
“敖陽回來,和花種一起回來……”久遠的約定隨風而散,空留狐悲滿山間。
嬈娃暈倒了,在人來人往的西市大街上突然暈倒在地。
“這是什麼花兒?”小灰狐指著像小鈴鐺一樣的花朵,每朵花都害羞的垂著頭,黃白相間的顏色,像上好的玉。
“叮鈴花。”高大的身影因為背光看不清臉龐,他總喜歡仰頭眷戀地望著天空。
“為什麼叫叮鈴花?”小狐用狐爪小心的托著那小花問道。
“因為給我花種的人叫叮鈴。”他笑著答道。
她一直以為這花叫鈴鈴花,因為像一個個小鈴鐺。
叮鈴花一年開兩次,卻從來也不結花籽,他說這花本不適合在人間生長,隻因天靈山與仙山很像所以叮鈴花才會種活,但無法結籽。既然無法結籽,開了兩次花後叮鈴花就枯萎了,他的花籽也種完了。
那一天,他說:“我去山下買些花種回來。”
“還是叮鈴花的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他說得模棱兩可。
“你不是說這花在人間活不了,為什麼要下山去買花種?”她覺得奇怪。
“因為……我很快就會回來。”他到底沒有解釋。
他走了,她等了又等,日月交替了很多次、很多次,她等得越來越孤寂。開始她還一天一天的算著,後來日子過得太久她算得糊塗了,就沒再算下去,因為知道他不會回來了。
叮鈴花開敗後枯死就再也沒開過了,她守著那片好不容易開墾出來的小花圃好久,也考慮過要不要種別的花,可又怕他真的帶著花種回來了……
嘩嘩的水聲響在她的耳邊,冰涼的東西敷在她的額頭,讓她覺得揪心似的痛苦減輕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