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著眼睛的胡嬈娃畏縮了一下,捂著頭跑進屋內,快手快腳的推開所有的窗子,然後拿起盆架上的帕子胡亂揮舞著。
唉,明天總算要啟程回家了。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啊。崔敖陽出門也已經一個多月了,說實話還真是想念身在長安的父母,也很想念那些狐朋狗友,甚至有點想念樂伎坊那些歌伎們唱的婉轉曲子和舞伎們婀娜的舞姿。
這次在姨母家裏收了一個仆從,回府少不了還要費番口舌解釋,而且也不知道青鱗是否會接受一個狐妖同伴。
將視線轉到正在屋內用帕子使勁往外扇空氣的胡嬈娃,崔敖陽托著腮露出一抹笑容。
來木犀城並非一無所獲嘛。
和這隻小狐妖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卻好像相處了很久似的將她的本性摸得清清楚楚,而且內心裏說不出來的有一股自然的信任和親近感,從第一眼看到胡嬈娃,他幾乎就認定要收了她做仆從,這種執著和突來的斷然也令他自己詫異。
小狐妖啊,小狐妖,莫非前世我倆有什麼糾葛?今生才會再相遇就把你折磨!
不理會姚家因頭夜失竊之事鬧鬧騰騰的要去報官,崔敖陽決定按照原計劃啟程回長安,雖然姚老爺和姚夫人極力挽留,但崔敖陽都笑著拒絕再停留幾天。
早飯剛過不久,姚老爺和姚如雲與崔敖陽在廳裏聊著生意方麵的事情,姚夫人去安慰自己那顆芳心受傷的女兒,姚府的管家神色匆忙的進到廳內,看了一眼座上的崔敖陽後斂目朝姚老爺施了一禮,“老爺,外麵有人要見您。”
正聊得興起的姚老爺有些不悅地看著管家道:“不是說了今天上午不見任何客嗎?若是官府裏那些差官你就帶著查一遍得了!”
“回老爺,不是官差。”管家上前幾步在姚老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姚老爺的臉色瞬間變化了幾次。
“一派胡言!把他們給我趕出去!”聽完管家的話,姚老爺一拍桌子怒斥道,“以後這種裝神弄鬼的神棍直接打走,不用來報!”
管家喏喏地稱是,正準備退出去時卻被大公子姚如雲出言攔住,“是什麼事?”
管家沒敢應聲。
“沒什麼事,隻是管家說門外來了三個道士,開口就胡說八道的說我們家妖氣衝天、家宅不安!”姚老爺氣憤地道。
任誰被別人這麼說也會覺得是件晦氣的事,姚老爺又是做生意的人,更是討厭這些。
崔敖陽聽得卻是心裏咯噔一下,昨天白天聽那花妖提起有道士會進城就覺得心裏不安,現下這道士尋到姚府來了,可見就不是普通的道士了!
姚如雲聽了這話也很是不快,但他並沒有姚老爺的反應那般激烈,對管家道:“給他們幾兩銀子打發即可,這些人不過是想借題發揮混些銀兩,若我們強行驅走再惹得他們做些不幹淨的事來報複,反倒麻煩。”
“對!表兄說的對。”崔敖陽點頭表示讚同姚如雲的意見,心底可是希望快些將那些道士趕走。
管家退了出去處理這件事,雖然姚老爺又聊回到先前的話題,但崔敖陽有些心神不安,深感姚府……不,木犀城不是久留之地。
“姨父,我想……”還不等崔敖陽說出提前啟程的想法,院內便吵吵鬧鬧起來,並逐漸接近前廳。
廳內的三個男人一起站起身走到門口看具究竟,見有三名道士打扮的男人正直闖進來,而姚府的仆人正奮力阻攔著。
“這是怎麼回事!”姚老爺眉毛一立,滿臉冰霜地吼道,驚得院子裏的人都住了手、停了腳步。
“無上天尊。”戴著黑帽子的年長老道輕輕甩開姚府家仆阻攔的手臂,單手施禮、將白色的拂塵一甩搭到臂彎上朝姚老爺等人施了一個道禮後直起身。“這位老爺,貧道絕不是為了白得些銀兩才在您家門前求見,實在是因為貴府的確有股穢氣縈繞,若不及時驅除,恐會傷及府中貴人的身體康健。”